他只是在稍稍释放了怒意之后,将提审孟长河一事提了出来:“孟长河身为越州知府,在越州当地犯下了这么多重罪。此事虽然已经有了账本为证,但到底不足以说服朝堂众人。不知哪位爱卿愿意替朕前往越州彻查此事,将孟长河更多的罪证寻找出来?”
此话一出,底下的朝臣们不由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一个人敢主动站出来。
这件事说大不大,但说小可的确算不上小。
孟长河到底是崔相的门生,他的妻子还是崔家旁支之女,真要论起来,孟长河都能算是崔家的女婿了。
调查一个孟长河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这些朝臣都是愿意去为陛下分忧的。
但孟长河背后站着崔相,孟长河这些年来贪赃枉法得来的钱财,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被送给崔相的那一份。
现在去动孟长河,简直就是摆明了要跟崔相作对。
如今的崔相风头正盛,这些臣子虽然因着立场问题和对方不对付,但平日里最多只是对着崔相门生下手,还没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和崔相对着干的。
只是众人思来想去,觉得反正自己早就是陛下的人了,身份立场往后也不会改变。早晚都是要得罪崔相的,不如现在主动请命去调查那孟长河,说不定还能得到陛下的嘉奖。
这个想法刚在他们脑袋里冒出来,几个朝臣正要抬头向魏帝请命。
却有一道声音比他们更快响起:“陛下,臣女愿为陛下差遣,前去越州调查此事!”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齐齐一惊。
他们纷纷扭头向话音来处看去,就见不知何时,苏衡玉已经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请求着魏帝能将这样一个宝贵的机会给自己。
但还不等魏帝作出反应,那些朝臣就立刻站了出来:“陛下不可啊!县主一介女子之身,怎可前去越州为陛下查办这等重要之事?”
“县主小小年纪,又是女子,恐怕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读完。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一个还未成家的女子,说出去恐怕会贻笑大方啊!”
一众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位尚书此刻面满威严地开口了:“县主身为女子,更有陛下亲封的尊位,当为天下女子表率,怎可擅自插手朝廷政事?!”
一直听到这里,苏衡玉才再度开口:“正因我有幸得到陛下赐予县主之荣,所以才想要为陛下分忧。正因我是天下女子表率,所以才更要为大魏做出贡献。诸位大人在陛下发问时一言不发,个个都表露出惧意。若是这个时候我再不站出来,难道就任由那孟长河欺辱陛下的子民,苛待越州百姓吗?”
“县主这是什么话?先前我等只是在脑中思量,并非想要推拒。若不是你抢先开口,此时我们早已商定好了可以前往越州调查孟长河的人选了!”一名年轻官员不服气地说道。
苏衡玉表情丝毫不变:“诸位话说得倒是好听,但我瞧见的只是你们不愿为陛下分忧,全都低头沉默罢了。我虽然是女子,却有幸得陛下恩典。此生我自知无法回报陛下恩德,如今越州有孟长河这等小人蛀食大魏基石,我既然知晓了,自然不能放任他的恶行!”
“还请陛下给臣女这个机会,让臣女为陛下赴汤蹈火。臣女不会畏惧任何流言蜚语,更不会畏惧任何刀枪剑戟。只要陛下愿将此事交给臣女,臣女可以立下军令状。若是此事办不成,便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