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做完这些回到屋内,魏梓宁已经和魏帝说起了这个方子的来历:“不瞒父皇,当时儿臣瞧见苏衡玉手底下的水变成了冰,也叫我吓了一跳。后来她告诉我这并非什么仙术,而是一种叫什么物理还是化学的力量。她脑中那些东西一直来得奇异,她自己也说不出个由来。”
“不过这个法子就跟民间变戏法一样,只是看起来神异,只要知道如何做,任谁都能做出来。”
魏梓宁后面这句话一出,魏帝也跟着起了心思。
他和魏梓宁不愧是父女,也学着女儿的样子对着一盆水动起手来。
魏帝做得磕磕绊绊不如魏梓宁那样流畅,但在女儿一句句的指点下,他最终也摸到了一盆泛着寒意的冰。
在摸到那几块儿冰的时候,魏帝心中深感震撼,若非冰块儿真的是在自己手底下做出来的,这在夏日点水成冰的举动恐怕真的要称一句“神迹”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太医也被小太监给请来了。
他一进御书房便有一股凉意袭来,等再一看御书房里竟然摆着两盆冰,魏帝的手还正摸在冰上。
经历了三朝的老太医瞬间黑了脸,连胡子都吹了起来:“陛下!您这是在做什么?虽说夏日里的确炎热,但您如此贪凉,可是会损伤龙体的呀!”
魏帝被张太医一声高呼给惊了一跳,张老太医年岁大了,本来就喜欢唠叨。
魏帝念在对方劳苦功高又是一番好心的份儿上,对待老太医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但这些唠叨听多了他也嫌烦,日常召太医,都是刻意避着这位的。
没想到张德这老小子竟然背着他将张太医给叫过来了,魏帝立刻瞪了张德一眼,把张德瞪得缩了缩脖子。
但没办法,人已经来了,他总不好再将他送回去,魏帝只能带着女儿上前简单和老太医说了这事儿,顺便将盆里的冰块儿给老太医看。
老太医这下子也明白了张德将他找来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他看看这样做出来的冰块儿能不能入口。
老太医医术精湛,很快就给出了结果:“这冰块儿倒是和寻常的没有区别,若是用来做吃食也可行,只是做冰块儿的水须得干净。倘若陛下对这些冰还是不放心,只将其拿来消暑也行。”
其实按照老太医日常养生的习惯来看,冰饮和冰食还是少吃为好。
想要知道的老太医都查出来了,魏帝眼看外面天色有些晚了,不好再劳动对方,便着人将老太医给送回家去了。
等到御书房里只剩下自己亲近的人,魏帝这才有功夫来思考该如何对待这个制冰的方子。
魏梓宁直接道:“这个方子是苏衡玉和儿臣都同意无条件奉上的,她告诉儿臣,在回京的这些日子里,她看见不少农人被热死。这些都是父皇的子民,都是我们大魏的百姓,儿臣不愿看到大魏百姓为此枉送性命。”
听见女儿用起了“儿臣”这样正式的称呼,魏帝便知道这是女儿在向他摆正自己的态度。
他抬手摸了摸这个孩子的脑袋,心中对于苏衡玉也越发喜爱了。
他看重的不仅是苏衡玉的聪明,更看重对方对大魏的责任感。这两个孩子都深刻记着自己是大魏的子民,所以才会如此努力想要让大魏变得更好。
“你们的一片心意父皇都知道了,父皇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魏帝如此保证道。
孩子们如此赤诚,魏帝自然不能将制冰方子藏私。
于是,等到第二日早朝,魏帝直接当着众臣的面,让张德也表演了一出点水成冰的戏码。
整个朝堂一片哗然,等到魏帝又公布出了这个方子,说明了点水成冰所需的原料,并表示要将方子对天下人公开后。
朝臣们纷纷拜服,山呼陛下仁德。
等到位于京郊的苏衡玉瞧见附近的村人从官府那边领到了冰块儿后,她默默笑了笑,转身回了庄子,并吩咐厨房的人煮几桶冰镇酸梅汤给大家发下去,其中自然也有那些佃户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