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载的什么?”拿着对开本的征税人态度十分冷淡,这种谄媚的表演他经历太多,早就习惯了。
“烟草,还有糖。”代理船长一面回答,一面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塞到征税人怀里:“您试试我们这上好的烟草,还有像云彩一样白的白糖,您尝尝。”
“你干什么?想贿赂我?”征税人呵斥一声,没有接过递来的东西,他心想这家伙好不懂事,大庭广众之下就要给自己送礼。
他的态度更差了:“敢贿赂征税人,你手不想要了?别搞这些没用的!带我去点验船上的货物,税率知道吧?”
代理船长被征税人的话吓地冷汗直流。贿赂税吏按法律要砍掉右手,不过胖船长每次都这么干,一只胖手至今健在,难不成自己在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听到征税人问税率,他忙不迭地回答“知道,知道。”
“海蓝港不收实物,知道吗?”
“知道,知道。”
“带我去点货。”
“好的,好的。”
“船上怎么这么多人?”
“都是陆军的军官阁下们,搭我们的船从圭土市回来。”代理船长又补充道:“是咱们的海蓝陆军。”
“哦?”征税人眉毛挑了起来,他打量了一圈甲板上三三两两的准尉们。准尉们都身着军校学员装,精气神看起来都很足,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奴隶。
征税人心中有了结论,知道这些人不是奴隶,但他还是冷笑着教训代理船长:“要是敢贩卖人口,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代理船长连忙点头。联盟各加盟国法律不尽相同,对于奴隶的态度也不尽相同。但在海蓝共和国,贿赂公务人员只斩手,而贩卖人口要斩头。
“带我去点验货物。”
“好的,好的。”
贼鸥号的代理船长领着两个征税人下到船舱里去了,这名原本的大副也是在海上十几年的老水手了,但这次他还是要因为自己的社会经验不够丰富而遭受社会的毒打。
迎接贼鸥号的将会是一次严格而彻底的点验,还在海上漂泊的胖船长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感觉心口绞痛呢?
“嗨呀!我知道了!”安德烈突然兴奋地大喊,他手舞足蹈地和温特斯、巴德阐述自己最新的数学理论:“我知道要怎么最快地用这艘小船把我们都送上岸了。先让三个人坐船上岸,回来后再只载一船行李过去,往复循环。
每次只用一个人划桨,而且还要确保每个人只划一次桨,这样所有人都有充足的力气。
只要二十七次就能把我们连人带行李全都运上岸……”
感情这位仁兄这么长时间没说话就是在琢磨自己这套数学理论呢。
温特斯和巴德再次沉痛地对视了一眼,温特斯突然感觉自己的幻肢痛又发作了,他不禁扶额长叹一声。
巴德则严肃地对安德烈说:“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等数学天才,我还有一个难题一直没能想明白,请务必教我。一个老头带了一只狼、一只羊和一筐芜菁过河,船太小,他每次只能带一样东西。狼要吃羊,羊要吃芜菁,老头怎么才能把三样东西都完好无损地带到河对岸呢?”
温特斯从胸膛最深处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他感觉自己的幻肢痛更严重了。
晚些时候,征税人点了货,收了钱,留了票据,就又坐上小船去其他船上点验了。
贼鸥号在海蓝港外锚地下锚过夜,等到明天入港。
重度酒精脑患者莫里茨少校还是在露天甲板上唉声叹气地绕圈走。
温特斯躺在甲板上,几公里外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故乡,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离温特斯不远,巴德似乎睡得香甜。
温特斯突然想到,自己是终于回到家乡,但巴德却是离开了故土,他其实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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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两个人的行李等于一个人的重量,船最大载重三人,一共有三十六个人。能不能保证每次只用一个人划桨且每个人只划一次单程,二十七个来回把所有人送上岸呢?
其实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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