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有些心慌,搞不清这壮汉到底想干什么。
是要钱,还是别的什么。要钱总归好说,可是如果不是…….李季不敢想下去了。
他想起方才两人都说到“豹哥”,心念一动。他想起了公共汽车上那个叫“豹哥”的人。
难道这事又跟海天达公司有关?
自打来支行,海天达公司的事,李季早就不问了。而且,这些日子,凡是涉及海天达公司的贷款,只要不明显违规,他也批了。
他都弃城不守、举旗投降了,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非要没完没了,一定要纠缠到底吗?
李季搞不懂。
蓦地,陶平那张阴沉的脸复现在眼前。
韩梅!
李季心念一闪,似有所悟。
他侧过脸,问涛哥:“你们是海天达公司的吗?”
“海天达公司?”涛哥鼓着腮帮子,摇摇头,回答得很干脆,“不是!”
这下轮到李季觉得意外了,他想了想,又问:“那么,是豹哥叫你们来的?”
“豹哥?”涛哥一听,立马瞪大了眼,有些不相信,“你怎么知道?”
李季暗笑,傻鸟吗,你们两个之前不是一直在说什么“豹哥”嘛。
猴子此时也赶了上来,看了看涛哥,脸上有些僵硬:“别瞎说,这事跟豹哥没关系……”
涛哥忽然来了气,用手指着瘦子的鼻子:“妈了个巴子,都是你这个煞笔,闲着没事老嘟嘟囔囔,豹哥豹哥的……”
“涛哥,我……”
猴子的脸色变了,伸了伸脖子,张张嘴,把头低了下去。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季冷着脸问。
猴子抬眼瞧瞧涛哥,没言语。
涛哥浓眉一紧,将李季拽到一根电线杆子后面:“看在一万块钱的份上,给你透个底……”
涛哥握着匕首的手,稍稍向后缩了缩。
“咱们兄弟也是受人之托、来给你提个醒……”
涛哥看了李季一眼,神色凝重。
“小子啊,记住了,以后离姓韩那女的远一点。要是再不听劝,你这脸上该多几道了……”
一边说着,涛哥扬扬手,锋利的刀尖在李季眼前比划了几下。
“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既然说了一遍你还不长记性,那得给你提提醒了......”
李季一听,马上想起了那个有月亮的晚上,被那两个陌生人架到小公园暴打的情形。
他的心里立刻起了一团火。
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李季首先想到的是陶平和陶善明叔侄。以前他只是感觉,隐约地猜想;现在则几乎可以肯定,这事绝对跟他俩有关。
跟踪碰瓷,索财勒索,这样不入流的下三烂手段应该不是陶平所为。
陶平要整自己,光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大光明的法子,就已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何必如此下贱,落人口实。
这事**不离十,和陶善明有关,或者干脆他就是幕后主使。
李季强忍住心中的冲动,尽量不露声色,可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扭曲起来。
“你听好了,这是第二次;要是再有下一次,你等着叫人给你收尸吧......”
涛哥嘴巴动了动,忽然阴森森地一笑;脸上的肌肉像被猛地拉扯了一把,大黄牙直直地凸了出来。
一股寒意直扑过来,还带着说不出的恶心,李季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是谁叫你们来的?”李季凝视着涛哥,“恐怕不是豹哥吧?”
“这个你少管!”猴子忽然说话了,冲上来,恶狠狠瞪了李季一样。
“你一边去!”
涛哥显然很不满意猴子多嘴,沉下了脸。
猴子一缩脖子,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怒意,却不敢回嘴。他使劲咽了咽口水,向后退了退,不再说话。
那个叫“小三”的年轻人,一直默不作声。这时也磨磨蹭蹭走上前,嗫嚅着:“涛哥,一万……一万,是,是不是多了点?”
“多什么多?”涛哥很不耐烦,大大翻了一个白眼,“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不待小三答话,涛哥便连连点指着李季:“他可是个行长,有的是钱!一万块,小意思!”
说着话,一只手拍拍李季的肩膀,阴阴一笑:
“你说是不是,大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