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参的到来,让整个西家村冲破最黑暗的时刻,终于见到了光明。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进展缓慢,但是西家村的所有病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康复。
秦戊在房间里写着奏折。
两天前,安置点的大人们把文书呈上来,厚厚的一大摞。他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整合了所有的文书观点,重新拟了一份新的灾后民生恢复方案。
在之前的基础上细化了所有的实施步骤,从朝廷到百姓,从柴米油盐到衣食住行,精简又不失详尽。
淮楼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秦戊伏在桌上,低头书写奏折的模样。红润的唇瓣,白皙的脖颈,莹润的手指,无一不在撩拨着他的心弦。
“秦戊。”
秦戊停下笔,转过头看着淮楼,“景绥,你不是去整合军队了吗,这么快就完了?”
那天秦戊从安置点回来后就得知淮楼去各地检查驻扎军队了,短时间忙不完。现在才过去五天,这人怎么就回来了?
淮楼当然不会说,他想秦戊了。所以在生生熬过五天后,就把这些管朔也能做得下来的事情扔给他,自己快马加鞭回来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管朔能处理好。”
秦戊莫名地轻笑一下,把手边的文书递给淮楼,“那你回来得正好,我有一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淮楼没注意到秦戊的那个笑容,接过文书就坐在桌边翻阅起来。
良久,他终于看完了整本的文书,指着最后那几页,“你想问的是这个官府租赁房?”
秦戊点点头,他在文书的最后加上了自己之前在安置点碰到那个小姑娘时产生的想法。
让百姓们不被动靠着朝廷的救助固然好,但是在灾后初期,他们虽然能勉强吃饱穿暖,但并没有足够的工钱去修建房屋,也并没有落脚的地方。
秦戊想着,可以由国家的名义,在相对安全的各个地方,修建一些住所。这样一旦发生灾害,那些难民在避难日能够住得上房屋,而不是这潮湿的帐篷。
一来对身体比较好;二来在灾难结束后的过渡期,他们也有一个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当然住在这里也是要收房租的,只是由朝廷补贴,比他们租其他的房屋要便宜很多。这样既不会让他们产生懒惰的心态,反而更能调动积极性,早日存够银钱自己修房。
每户人家房屋的租赁期为5年,只要踏实肯干,5年内足以存够房款。等所有人都搬出去后,这些房屋可用于店铺出租,活跃了市场,也不至于空房浪费。
只是一旦发生灾害时,要立即归还投入避难用,作为补偿,朝廷也会拨付相应赔偿款。
“你觉得如何?”
淮楼低笑一声,有些惊叹的看着秦戊,“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前无古人的想法。很有开创精神,不管是从朝廷的角度还是百姓的角度,你都拿捏得很好。”
“秦戊,你让我一次又一次对你刮目相看。你总是在我觉得你已经做的很好的时候,再告诉我还不止这些。”
“你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国之栋梁。”
淮楼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满的称赞和欣赏。
秦戊忽然觉得有些害羞。自从当上丞相以来,他听过无数动听的恭维,没有一次像这样,会觉得不好意思。
或许,这其实就是爱情?
时间飞逝,秦戊和淮楼各自加紧着处理事务,两人的感情也日益加深。
还有一月就要到年关了,沿海的灾后工作正在有序地进行着,秦戊和淮楼也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如来时般日夜兼程,马车在两天后的拂晓时分到了丞相府。秦戊朝着站在府门口相拥而立的一对夫妇点点头,回房换上朝服便匆匆赶向宫中。
姜纪尘看着秦戊匆忙又疲惫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阮芙在一旁把姜纪尘的神情尽收眼底,开口安慰他:“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不用太过担心。”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当初教她易容是对她好还是不好,我想过无数次她长大以后的场景,却始终没想过会是这一种。”姜纪尘感叹着,和阮芙一起慢慢往听玉楼的方向走去,“她给自己的担子太重了,我真怕哪一天她撑不下去,到时候万一我不在她身边.....”
阮芙轻声一笑,打断了他,“不会的。我们是彼此的家人,永远都不会分开,小娪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在她身边。”
姜纪尘深深地看了一眼阮芙,拥她入怀中,“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