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胡管事见霍娘子又撩开车帘,有些不解,喊了声,见霍娘子的视线看向前方一处,他也看过去。
那里有一辆马车,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正掀着车帘对车夫说什么,神情有些焦急。
再看那匹马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方才的拥挤伤了腿脚似的,车夫正蹲下查看。
是白家三娘子?
此时车帘已经放下了,便那一刹,霍娘子看的不太真切,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她怎会在元州?眼花了吗?
要不要去确定一下呢?
可这官道上人太多了,她再停留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娘子?”胡管事有些焦急的再喊了声。
霍娘子回过神,放下车帘,说道:“没事,赶路吧。”
胡管事见她家娘子神情无恙,这才松口气,转身上马,领车队众人而去了。
护卫开道,他们很快走到路前方。
车吹动车帘,霍娘子下意识的看了眼外边,那辆小马车一闪而过。
霍娘子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正事要紧,二哥还等着呢。
车队很快在官路上远去了。
……
因为小破马车坏了的缘故,白泽卿赶到元州东城的时候已近中午。恰逢粥厂给流民放赈的时间。
七日前聚集到听泉寺的流民们当日便在兵士们的“护送”下重新回到了元州城内。
知府突然亡故,官仓一时半会儿开不了。民仓早就空了,眼看着粥厂难以为继,王驰离开元周前便做主又向霍家借了一万石粮应急,承诺待官仓开启便会归还。
霍二爷答应的十分痛快。
相比于一万石粮食,他更在乎的是和西北王建立关系。这粮能归还也罢,不能还更好,让西北王的二公子欠着自己的情,以后要打通西北和漠北的商道,便如虎添翼了。
因此这几日流民们领到的倒是难得的厚粥。
元州城内有条过城河,这条河以二八分水的建造方式,将元州城一分为二,分流府元河的水流,让元州再无灭城水患。
城中依河而建了许多酒楼茶肆以及青楼画舫。泮月楼便是其中之一。
泮月楼旁不远便有一座拱石桥,桥南便是一座粥厂。
此时小男孩端着粥碗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双手捧着一只破碗,裹着明显不合身破袄的小女童。
小女童将小脸埋进碗里拱了两口,抬起头时鼻尖沾着饭粒,脸上还带着一丝满足。她见男孩已经走到桥边靠着桥墩坐下吃粥,赶紧跟去。
便在此时,一个衣衫破烂的中年人从后门赶上,一把抢过小女孩手中的粥碗,三两口便灌进自己口中。
小女童还没回过神来,手中便空了。再回头,粥没了,碗也被那中年人扔到地上,碎成了几块。小女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小男孩望过去时,碗都被摔了。他猛的站起身,愤怒的盯着那中年人,道:“你干什么?怎可,怎可抢他人之食?怎可欺负小孩子?”
那中年人抹了抹嘴,已经恶狠狠的朝他走来。
小男孩被他凶恶的眼神吓得退了半步,转身想跑,耳边是小女童的哭喊声,他又停住了。将粥碗快速的往身后台阶一放,自己反朝前走了两步,咬咬牙,准备拼一拼。
那中年人高高举起拳头便朝小男孩脑袋砸去。男孩大喊一声,闭眼便朝中年人撞去。
拳头没有如同预想中一般落到头脸上,下一秒,男孩被软倒的中年人砸在身上,扑倒在地。
白泽卿怕了拍手,看着狼狈的小男孩,一脸无可奈何:“你怎么还是那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