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州大牢。
两个壮实的狱卒正按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牢头亲自拎着板子「啪」的一声打在那人屁股上。那人吃痛,额角浸出了细汗,却硬咬着牙没有喊出来。
牢头打完一板子,恨恨问道:「说,受了谁人指使,竟敢冒充钦差?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便是钦差!」书生一字一句说道。
「瞧瞧你这弱不禁风吃不饱饭的样子,潜入粮仓分明就是想偷皇粮!竟还敢冒充钦差!我看你就是不知死活的刁民!」说着,牢头又是一板子打了下去。
那书生疼得险些背过气去,还是咬着牙,喝斥道:「我看你们惯用刑狱,看来元州府少不了屈打成招的冤狱!」
「好你个……你个屈打成招!我今天就让你好好瞧瞧什么叫屈打成招!」牢头气的又是一板子下去,「说,何人指使?所图为何?」
书生疼得挣了挣,无奈两个衙役压得更用力了些,他索性放弃挣扎,口中还是坚定的说道:「我乃受皇上之命,专……」
「大胆!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牢头又高高扬起了板子。
这次还没等他落下,便听一声大喝:「住手!」
陆钰几乎是跑了进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书生身前,蹲下一看,心中大惊,口中忙喊:「快,快把温大人扶起来!」又忙叮嘱,「慢些,小心些!」声音都有了些许颤抖。
被唤作温大人的书生被小心的扶了起来,只见他发髻凌乱,满脸冷汗,有几丝发丝贴在苍白的脸上,形容十分狼狈。
陆钰又气又急,但他秉性温和,气急之下整个人有些微微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身边亲信跟他多年,此时反手一巴掌便扇在已经吓得呆住了的牢头脸上,骂道:「放肆!这位是大理寺少卿温瑾诺温大人!你们竟敢对他用刑!」又唤衙役:「将这几人拿下!」
「真……真是钦差!」牢头这才醒神,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忙跪下磕头求饶。两个帮忙按人的狱卒也是吓傻了,一时间连求饶都忘了,便被衙役按住。
温瑾诺抬眼看见来人是陆钰,似松了口气,哑声唤他:「元礼。」
陆钰满眼担忧,疾行两步,想亲手去扶,又在中途收住,换为拱手一礼,躬身道:「温大人,我……奴婢来迟了。」
「你又何必……」温瑾诺见他这样,本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只化作一句话:「走,随我同去邴山仓。」
「你这身体!」陆钰担忧的拉住他,又赶紧收回了手,「你回去歇着,邴山仓我去便是。」
「死不了,走!」温瑾诺言罢,一瘸一拐的往牢外走去。
还是这么固执。
陆钰摇了摇头,赶紧跟上。他有几次见温瑾诺走得艰难想要伸手去扶,又及时的在碰到他前收了回来。最后干脆握紧了拳,将手背在身后,始终半步之远的随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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