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谁知,船厂却是闹了纠纷,却不知是何故,锦衣卫居然和匠人们打了起来,不可开交。奴婢虽是督造,身负皇命,可是那些锦衣卫,也是身负皇命,这事儿,奴婢倒是想管,可是插不上手啊。奴婢是什么东西呢?什么都不是,只能干着急……”
“只是……原本以为只是小小纠纷,不过是芝麻绿豆的事,本来,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到时候,任由圣裁就是,可是奴婢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个锦衣卫,却是突然倾巢而出,将这船厂围了,大肆拿人,砍了不少人的脑袋……”
萧月说到了‘伤心’处,涕泪横流,旋即哭得更加辛酸:“船厂大乱,那些个匠人懂个什么?一看到锦衣卫胡乱杀人,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数万匠人啊,怎么约束的住,结果……结果却不知怎的,或许是疏于防范亦或是有人故意为之,总之,缆坊起了大火,火势蔓延,假若当时没有此前的混乱,这火势或许还能遏制,可是偏偏……偏偏……大火烧开,整个船厂,已尽为瓦铄,一切……都……都没了……”
船厂没了……
朱棣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萧月很聪明,他没有直接告诉朱棣,是郝风楼如何如何,他心里清楚,陛下和郝风楼关系匪浅,这个时候指着鼻子骂郝风楼,直接把所有的干系全部都放到姓郝的身上,是极为冒险的事。
而他也绝没有愚蠢到污蔑锦衣卫放火。可这也正是他的厉害之处,正因为他既没有抨击郝风楼和锦衣卫,才使得他的话更加可信。
大家第一个印象就是,这位萧公公料来和郝风楼、锦衣卫无冤无仇,既然没有利益冲突,那么他的话,自是公允无比。
而这个时候,夏元吉坐不住了,忍不住道:“那郎中朱谦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为何……会纵容这种事……”
萧月道:“朱谦早前就被锦衣卫拿了,却不知犯了什么罪。”
一下子……整件事似乎已经清晰了……
船厂的锦衣卫和匠人闹了矛盾,双方殴斗,紧接着,郝风楼大怒,提调各千户所的锦衣卫入船厂拿人,甚至于郎中朱谦,也没有幸免。
只是这个时候,恰好火起,无论是有人故意纵火,还是这只是意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当时,事态不闹大,船厂中的骨干人物,没有被锦衣卫拿住,这场火灾是可以避免的,至少,即便有了火起,只要船厂不混乱,完全可以及时扑灭。
可是……正因为锦衣卫的‘小题大做’,正因为锦衣卫急于要报复,所以才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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