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回头向手下人挥手,意思是尽快解决。
郑娴儿却又不慌不忙地抬手止住了:“且慢!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急什么?那反诗一案,如今定罪了没有?”
官差虽不情愿,也只得如实回道:“尚未定罪。”
“胡闹!”郑娴儿拍着栏杆厉声喝道,“既然尚未定罪,你们查封什么?难道如今办案子都是先抄家,等以后发现错了再赔礼道歉?如果案子是这么个办法,我看你们黎县令余生什么都不用干了,只负责向人赔罪就忙不过来了!”
这会儿众茶客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偏有那么几个大胆的,见官差不再撵人,便偷偷地躲在门外看热闹。
众官差见郑娴儿态度强硬,一时倒是敢怒不敢言。
但差事还是不能不办的。
为首的官差堆起一脸笑,又向前走了两步:“楼三奶奶息怒!这案子如今虽然还没定,但诗集之中出现了反诗那是铁证如山,褚仲坦已是死罪难逃,这是错不了的!如今这案子之所以还拖着,那是因为咱们太爷仁慈,不愿牵连全书院的学子——请恕卑职说句晦气话,楼家五公子那是褚仲坦的得意门生,这案子就算判得再轻,楼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呐!如今太爷查封楼家的产业,为的是寻找证据,三奶奶执意阻拦,那便算是干扰办案了!这么大的案子,干扰办案是什么罪名,不用卑职多说吧?”
郑娴儿耐心地听他说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不用给我扣帽子,这种话还吓不住我!今儿除非你们先到城门口去把我的牌坊砸了,否则不管多大的罪名,我都扛得住!”
“头儿,这……”官差们聚了堆,一起都犯起了愁。
他们在县里一向是嚣张惯了的,这些日子在郑娴儿的手里没少碰钉子,无奈总想不出应对之策,也算憋屈。
不憋屈不行啊!朝廷最重视的便是“忠孝节义”四个字,这一位又是皇上下旨褒奖过的贞妇,谁也得罪不起!
郑娴儿见那为首的官差许久不语,便知道他们如今的底气也不十分足。
既如此,那就好办了。
扶着栏杆,郑娴儿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今日不是我想为难你们,实在是黎县令弄错了。——缀锦阁、‘饮杯茶’都是我个人的产业,与楼家并无关系。你们要查封楼家的产业,不应该查到我的头上来吧?”
众官差闻言都忍不住嚷了起来:“楼三奶奶,您这是跟我们说笑呢?谁不知道您出身贫寒,这产业……”
郑娴儿从容地一笑:“我出身贫寒是不假,可是诸位难道不知我还有一手勉强能拿得出手的针线?倒是楼家满门书呆子,安于清贫是出了名的,这些年都靠着田庄上那几亩薄地过日子呢!你们要封楼家的产业,还是到城郊去封田庄吧,缀锦阁和这茶楼都算是我的嫁妆,动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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