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意背着大丫回了家,然后一边走一边问今晚的情况:“大丫,这是怎么回事?”
大丫小声说:“我刚刚交了绣活儿,回来的路上碰巧遇到周扒皮,他原本是打算来找大哥你的,说咱们家的债务还没还清。”
顾迟意托着大丫轻飘飘的身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今晚还钱一事也就此泡汤了。
顾迟意担心大丫被打骨折或者有什么内伤,本想找村子里的一个大夫给她看看的,却被拒绝了。
大丫安慰他说:“只是被扇了几巴掌,踹了几脚,幸好大哥你赶来得及时。”
顾迟意皱起眉头,说:“那也可以,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
大丫点点头,说:“去给招财洗洗吧,老三,你给我烧一锅水,我也要洗刷一下。”
三丫一脸担心地看了大丫一眼,转身朝灶房里跑去了。
顾迟意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吩咐三丫晚上睡觉的时候照顾着大丫一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过来找他。
三丫是个聪明的小女孩,点头如小鸡啄米:“我知道了,大哥。”
然后,顾迟意才去给招财清洗沾满血渍的毛发。
招财很聪明,早就等在水井边了,就等着顾迟意给自己洗澡。
晚上入睡的时候,顾迟意才有心思看直播间的弹幕——
“今天好险呐,顾教授,幸亏大丫机智。”
“没想到古代也很危险啊,顾教授,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那个周扒皮会回来报仇吧?”
……
就这样,顾家度过了忐忑不安的一个夜晚,谁也不知道,那个周扒皮的报复什么时候会降临,或许是下一刻,或许是明天?
第二天,顾迟意起了个大早,几个孩子也跟着起来了,三丫的黑眼圈很重,显然昨晚一夜没睡好。大丫一起身,就哎哟地疼得直叫。
顾迟意见这情形,不由得直皱眉头,吩咐三丫去将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大夫曲大夫叫过来。
三丫得了令,步伐飞快,迅速冲了出去。
然后,顾迟意安慰了下大丫,在等曲大夫过来的时候,他淘米做饭去了。
过了一会儿,三丫就回来了,怒气冲冲道:“哥,曲大夫被周扒皮叫走了!”
顾迟意愣了下,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他现在只恨昨晚打周扒皮打得太轻了。
大丫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哥,不用浪费钱了,我身体现在没那么疼了,躺个两三天就好了。”
温良玉的房子还没完成,在这之前,他一直借住在里正家。
此时此刻,随身护卫正在汇报顾家的情况:“周有钱昨晚遇到了顾家大丫,揍了她一顿……”
听完汇报后,温良玉不悦地眯起眼,随身侍卫知道他这是正在思考的表现。
片刻后,温良玉冷笑一声:“看来给那个周有钱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之前那些泼皮,白山县县令怎么处理的?”
随身护卫抹了把冷汗:“已经被放出来了。”
“看来,周有钱能够这么狂妄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白山县县令不懂得为民伸冤,这顶官帽他不要了也罢!”温良玉冷呵一声。
看温良玉冷冰冰的脸,随身护卫便知道,那个白山县县令要倒霉了。
顾迟意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顾家大丫挨打这个消息就传得整个村子都是,这让他有些气恼。
顾家人不可能说出去的,周扒皮也不可能四处宣传自己打人了,那不是自找牢狱之灾吗?那么就是有目击者说出去的,这人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将这件事当作谈资,真让人火大。
然而,温良玉还没对白山县县令出手,他已经找上顾家的门了。
周扒皮花了一些银钱买通白山县县令,让他逮捕顾迟意。罪名有二:一,意图谋害周扒皮他自己,二,欠债不还。
至于顾家有没有能力还债,周扒皮毫不怀疑,据他的眼线汇报,顾家最近突然发大财了,衣食不愁了。而且,顾迟意之前还在白山县赚了八两银子。
退一步来说,就算顾迟意没有钱还债,那么把他底下的几个弟弟妹妹卖掉抵债也是一样的。
顾迟意正在给装着清汁的陶瓮外壁浇水降温的时候,他们家的屋子猛地闯进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
这些人原本以为这是个肥差,没想到一进来就发现这是个极其贫穷的家庭,连让他们顺手牵羊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官兵顿时不高兴起来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顾迟意走出了灶房,然后,就看到了一群官兵翻箱倒柜的场景。他们穿着官兵特有的袍服,顾迟意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丝不安。
“你!就是顾迟意?”为首的官兵眯起眼来,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少年。
顾迟意没回答,那人见顾迟意没回答,拿出一张毛笔绘的画像,对比了一下,最后确认眼前这人是顾迟意。
“把他带走!”那官兵首领一挥大手,几个官兵冲了过来,将顾迟意束缚住。
顾迟意没有反抗,因为他也知道此时此刻反抗是无用的,还会徒遭暴打。
顾迟意被带走的时候,官兵们一路喝骂,整个村子的人都偷偷探出个头来围观这场景,却无人敢上前阻止。当然了,也没人阻止得了。
彼时,温良玉正在白山县办事。
等他回来后,就听到了下属的汇报——顾迟意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