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颜如玉转身去了后面的房间,魏长兴摇了摇头,心中暗叹又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迎亲队伍酉时来到了舞墨书坊,秦浪和颜如玉在这段时间更换了衣服,秦浪穿好凤冠霞帔,准备出门之时,听到颜如玉道:“你带我一起进去。”
秦浪心中一怔,向颜如玉望去,却见颜如玉已经化为一团烟雾重新藏入古画之中。
声音仍然在秦浪的耳边回响:“如果你想脱身,最好带我一起,这卷轴可以保护我不被花轿上的符文伤害到。”
秦浪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去,刚刚伸到中途,却听到颜如玉呵斥道:“别用你的左手碰我!”
秦浪的手有些尴尬地停留在半空,颜如玉不是怕他的左手,而是怕他左手中指的白骨笔戳她。
何婆婆亲手将冒充孙女的秦浪送进了花轿,老婆婆泣不成声。
周围没有多少百姓围观,都知道是郡守的衙内任甲光迎亲,这种场面在江源府经常可以看到,同时发生的还有家破人亡。
雪舞和古谐非站在街边远远看着,雪舞双眸中含着眼泪,两只手握得紧紧的。古谐非知道她担心秦浪,低声道:“你不用担心,他吉人自有天相。”
“我不想离开哥哥。”
古谐非道:“小别胜新婚。”
雪舞的小脸红了起来,忽然抬起腿在古谐非身上狠狠踢了一脚,古谐非痛得惨叫一声:“我……我说错什么了……”
秦浪上了花轿之后,轿夫就抓紧抬起花轿往任府别院赶去,谁都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明媒正娶,嚣张跋扈的衙内任甲光就是打着明媒正娶的旗号耍流氓。
秦浪还是第一次坐上花轿,行进的途中没有听到颜如玉发出声音,忍不住低声道:“你还好吗?”
颜如玉一声不吭,秦浪难免有些担心,希望这遍布符文的花轿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大概行进了三里多地,就来到了任府别院的大门,轿夫们放下花轿,衙内任甲光并没有出门相迎,仍然是师爷魏长兴来到花轿前:“恭请新人下轿。”
秦浪捏着嗓子道:“我爷爷呢?我要亲眼看到你们放了他。”
魏长兴挥了挥手,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必要再扣留一个糟老头子,何老先生被人里面带了出来,他也是满怀迷惘,实在搞不清自己哪来的孙女,到底是谁帮他解了围。
听到远处老伴儿哭喊的声音,何老先生在人群中找到了她,老太太正在一个女孩和一个胖子的搀扶下往这边赶,何老先生老泪纵横,颤巍巍迎了过去。
秦浪挑开轿帘,看到眼前重逢一幕心中也是颇感安慰,无论怎样,终究还是救出了何老先生,只要这老两口离开江源府,他就再没顾虑,可放手一搏。
“恭请新人下轿。”
秦浪这才下了花轿。
红毯一直铺到了花轿前方,有两名小丫鬟过来一左一右搀扶住秦浪的手臂,秦浪尽量走出婀娜多姿的步伐,步子如果迈得太大,容易把大脚露出来。
何老先生夫妇重聚之后,雪舞和古谐非两人即刻就带着他们赶着牛车出城,城门在酉时三刻关闭,他们不敢做丝毫停留,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
雪舞回头看着西门的方向,看到两扇巨大的城门正在缓缓关闭,一颗芳心也随着夕阳坠落,惆怅道:“不知哥哥怎样了?”
古谐非道:“你放心吧,咱们已经约好了见面地点,先去那里等着他,他那么聪明,又学了我的本事,一定不会有事。”
何婆婆这会儿功夫断断续续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何老先生,何老先生喟然长叹:“几位对我们的大恩大德,让老朽怎生报答?”
古谐非道:“何老先生,您当真不知道那幅画的事情?”
一句话把何老先生给问住了,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的。”古谐非却从他片刻的犹豫中看出了一丝玄机,心中暗忖,难道这老爷子早就知道颜如玉的事情?
雪舞道:“咱们去的长乐村远不远?”
何老先生眯起双目,望着地平线上即将消失的夕阳道:“大概二十里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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