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楼眉头紧皱。
邹盛便继续补充:“听他的意思,这些军汉好像每隔一段时间都是有地方会送过来的,他自己也说,普通的牲口那就是直接为了找乐子的,根本不可能赢得了那些野兽。但是军汉就不同了,十个里头,当真有两三个左右能虎口逃生的,所以每到有这种牲口到的时候,赌坊都是非常热闹的。”
又能从各处水路或是路上拐人,又能从军中弄出一些犯了事的军汉来补充牲口,赌坊真是神通广大。
陆明薇的脸色很难看,心里有些反胃。
人天生就分成三六九等也就罢了,但是至少因为还有法治的缘故,所以有些人作恶也不敢太过放肆,哪怕是那些勋贵们,对待普通人也得小心一些呢,杀奴婢倒是也罢了,顶多就是一顿刑罚,可是杀良民,那是犯法的。
这个赌坊却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真是丧心病狂。
崔明楼也一样十分抵触,他自己的父亲平江王就是军中出身,对于军人天生就有一种亲近感,现在这些人如此草管人命,实在令人心里不齿。
陆明薇收拢了棋盘上的棋子,沉声问:“赌坊的大人物,来了吗?”
邹盛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点了点头肯定的说:“来了,我看赌坊外松内紧,而且疯狗也被叫走之后便一直没回过赌坊,应该就是去见这个所谓的大人物了。”
陆明薇跟崔明楼都若有所思。
没过一会儿,秀水也赶回来了。
他这一次没有之前那次那么顺利,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跟崔明楼请罪:“殿下,属下一直在赌坊周围守着,赌坊戒严之后,的确是有一队人进去,但是具体是什么人,属下并没有打听到。他们说话的地方,在赌坊后头的一处单独的小院子里,那小院周围空旷,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也不能去屋顶,所以并没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秀水是个稳重的人,他若是说打听不到,那换个人去也是一样的。
崔明楼摆了摆手,站在窗边遥遥的望着赌坊出一回神,便垂下眼轻笑了一声:“何必舍近求远?这么多大人物,不可能肯窝在赌坊里谈事情的,应当会在保定府最大的酒楼谈。”
世道就是如此,要谈事,大部分得在酒桌上才能谈的成。
而且还得是有美人儿的地方。
这么一缩小范围,地方就好找的多了。
崔明楼挑了挑眉:“去看看,城中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旁敲侧击的试探一下便试探出来了,若是有,我们也定一桌酒席,晚上就当沾光了,一道去听一听这隐秘的大人物到底要说些什么。”
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隐秘,值得他们一藏就藏了这么多年。
秀水立即便明白了崔明楼的意思,拱了拱手下去办事了。
陆明薇沉思片刻,也觉得崔明楼这么做很妥当了,或许是没有睡好,她的牙龈这些天一直都有些肿痛,此时好像痛的更加厉害了,便缓缓地喝了一口茶含在嘴里慢慢的咽下去。
屋外已经是晚霞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