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指的是谁?
萧文俊在心里过了一遍,想着陆子谦是从陆家分出来的,他跟陆家嫡支已经不再往来,更不供奉陆家先祖,也就是说,他说的他们应当不是陆家的人。
什么人死了十几年,还要他来供奉牌位呢?
孙川叹了口气:“这些年,您给他们立牌位,年年不断地点灯供着,又请了高僧超度,他们心中哪怕是有怨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当年的事,原本就不能怪您,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您若是不把太子和平江王将举报....的密信交给了苏拯的事上报,那此时哪还有咱们的好日子呢?此刻被人供奉牌位的,怕就是咱们了。何况,咱们未必还有那么个好运气,会有人给咱们立牌位,只怕连个全尸都没有。”
太子,平江王!
举报的密信!
萧文俊悚然而惊。
与此同时,他看见知客僧的面色也立即变得惊惶可怖,便冷冷紧盯着他,示意他噤声。
其实不必他警告,知客僧也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他哪里有胆子说话?此时若是开口,肯定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他只是心里暗自叫苦,就不该太过巴结,以至于还带人来了这里,该远远地避开的!
萧正轩就不必自己老爹警告了,他本来就是个很会随机应变的人。
加上他到底还是年少,先太子平江王的事,他只是隐约听说过的,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更别提别人提起来的时候多联想什么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陆子谦没有回话。
孙川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其实当年的事,也是先太子跟平江王太过执拗了,原本就是他们抓住一点儿错漏便不肯放......”
萧文俊下意识屏气敛声。
陆子谦却已经出声呵斥:“行了,不要再说。”
孙川果然闭上嘴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知客僧面色惨白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才忽然睁眼说:“他们走了。”
萧文俊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只是安静的跟着知客僧出了门。
知客僧现在哪里还有心情想什么道录司不道录司的事,只是心不在焉的捡了一条绝不会碰上贵人的路,领着萧文俊跟萧正轩下山。
萧文俊也根本不担心会被知客僧泄露行踪和身份。
一来知客僧听见了那么要命的秘密,他若是敢说一个字,陆子谦必定杀人灭口。
二是,他并没有表明真实身份,也不怕人乱说。
他心事重重的下了山。
陈兴他们都听吩咐在山下等着的,见了主子们回来,忙迎上来。
萧文俊摆了摆手,脸色阴沉的示意他们不要多说,直接上了轿子。
萧正轩回到客栈,才不解的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的什么秘密,我听着,怎么跟当年先太子跟平江王的事情有关?”
萧文俊没有回答儿子的话。
他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陆子谦竟然是谋害过先太子跟平江王的。
那么也就是说,陆子谦还说跟他一道投靠鲁王.....
不,投靠鲁王或许是真的。
毕竟,之前孙川亲口说,举报师座的密信。
师座,陆子谦的师座不知道是谁,但是孙川的师座却是可以追朔的。
孙川的师座跟自己的一样,都是次辅大人。
怪不得,怪不得陆子谦会找到自己。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闭上眼睛,脸上神情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