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陆子谦!
陆令月坐在圈椅中,微微颤抖,想到这个父亲,眼里的怨恨一点一点的加深。
母亲贵为公主,嫁给父亲已经是下嫁了,哪怕是安安分分的做一个驸马都尉,以后陆家的富贵也是不用发愁的,但是陆子谦就是管不住自己。
小的时候,她总觉得骄傲,相比较起其他的驸马姨父,自家的父亲实在可以说得上是出类拔萃了。
毕竟其他公主的驸马,可是一天到晚的闹出些幺蛾子,不是在外面又有了外室,便是蹦出了私生子,再更甚的,甚至还有混不吝到去强抢民女的,实在不像样子。
可现在回想起来,陆子谦倒不如混账一些,至少总比野心大却又没那个能耐去掌控野心的好。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连自己这个做女儿的都看出来了,他对母亲根本完全没有真心,甚至对这个家都没什么真心的,但凡有真心,便不会走出谋逆这一步。
可母亲竟然还蠢到为了这样的男人一直在挑衅永昌帝的底线。
先是四处为了陆子谦奔走,想要为陆子谦脱罪,后来陆子谦在牢里畏罪自尽死了,她便开始打算着算计陆家和崔明楼给陆子谦报仇。
嘴里说的好听,说什么为了她打算,所以给她定下的是曾家这样的好亲事,嫁过去了不必担心其他,以后也可以好好的过日子。
但是宝川公主自己却根本脑子不清醒。
现在闹出这样的事,还怎么嫁过去曾家?!
陆令月趴在桌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竹邑叹了口气,急忙去拿了毯子过来轻轻盖在她身上,蹲在她身边轻声劝解:“姑娘也别这样生气,到底是亲母女,殿下熬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熬?
怎么熬?
公主爵位都被褫夺了,哪怕是自己想要陪着宝川公主熬,京城这些见风使舵的人让他们熬吗?曾家的亲事能熬吗?
她咬了咬唇,正看到宋嬷嬷上次交代人送过来的那几套衣裳,恼怒间扔在了地上。
竹邑见状,急着上前抢那些衣裳:“姑娘,可不能如此!这些衣裳,您到时候要留着去做客的时候穿的!”
这个时候还做客?还能做什么客?
陆令月冷笑了一声,自嘲的道:“我还能出什么门?”
宝川公主出这样的事,她这个做女儿的难道能不受影响?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肯定都不可能再出门的了。
竹邑想了想,安抚的开了口:“姑娘,不知道愿不愿意听奴婢说两句话?”
现在主仆之间倒是比从前又更亲密两分了,陆令月往身后的引枕上头靠了靠,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直说就是了。”
宝川公主一心一意只想着如何给死了的丈夫出口气,哪里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需要照顾?
这府里上上下下现在算起来,也就是竹邑能跟她说些贴心话,一心一意为她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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