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把纸笔都搁在西字的库房里,由着我们取用,只这墨却是用完了。四弟去镇上买了几块墨,实在不尽人意。”
林小静定定地打量着沈松,看他长得仪表堂堂,个头高,模样又好,不由得动心了两分。
林少平的目光在林小静与沈松身上流转。
沈莉莉福了福身,“林太太,失礼了,我去给我二哥寻墨。”
沈松揖手行礼,“小生失礼了!还请林太太恕罪!”
林太太笑微微地道:“年轻后生爱读书是好事,能得沐状元指点才华,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福气。”她刚才听着沈松说话,心里又满意两分,想着自己的长子还没功名,若是能得沐状元指点一二,许能进步,“沈二爷,这是我家长子少平,瞧你们年岁相当,正当结识交往。少平,你陪我们妇道人家也无趣,不如跟沈二爷去沈家书房坐坐。”
林少平也想结识沐子轩,被林太太一说,正合了心意。
沈莉莉从屋里取了墨出来,用纸包裹着。
钱五姑娘热情地道:“沈二哥哥,我想给你绣荷包,我近来绘了几个花样子,你喜难哪种的?”
沈松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荷包,“我有母亲和妹妹做的,还新着呢,不想换,且这式样也是我妹妹帮着挑的,甚合我意。”
我不想换!
那已经是婉转的拒绝了,但凡聪明人都不会自取其辱。
钱五姑娘道:“沈二哥哥而今可是少爷身份,哪有主子只一个荷包的,我再给你做一个,你换着戴。”
“我原就是两个的,两个做了一样的,换着戴的,只旁人瞧不出来。”
沈松接过沈莉莉递来的两块墨,握在手里,又与林太太行了揖礼,转身出了院门。
林少平跟着沈松去了。
林小静的丫头瞧在眼里,此刻不由讥讽道:“啊呀!这世道还真是变了,这大户人家的姑娘几时变得这般没脸没皮?盯着人家少爷公子的荷包看,非要做一个送人。既然钱五姑娘这般得闲,要不你做一个荷包给我,我就喜欢五颜六色的,桃花、杏花都使得,越鲜艳喜庆的越好。”
钱五姑娘恼得不成,愤瞪了一眼,想发作,又想到对方是官宦人家的丫头不敢开罪,跺了一下脚,领着丫头跑了。
刚到院门,就见梁氏进来。
钱五姑娘唤了声“沈伯母”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梁氏轻声道:“钱五姑娘,你亦瞧见了,家里来了贵客,实在不方便与你说话,改日再来玩。”
钱五姑娘一溜烟出了沈家大门。
一出去,她就后悔了,不是后悔来了沈家,而是后悔就这样跑了,她应该继续去西院找沈松。
梁氏问道:“莉莉,钱五姑娘怎么回去了?”
沈莉莉答道:“她说要二哥挑花样子,要给二哥新做一个漂亮的荷包。我说二哥身上的荷花是我和娘做的,她许是觉得面子过不去,心里难受了。”
钱家人以前瞧着草庙镇的百姓,那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今碰了墙壁,心里岂能痛快。
梁氏进了堂屋,客客气气地道:“我们二老爷商量过了,他说若是两家孩子的八字相合,是做得亲的。只是我们家情况,林太太也是瞧见的,只怕要委屈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