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诞是半道上碰到了,目标也同样是去长安,所以驿站的官吏就干脆安排到了同一个队列里面,也是省事一些。当然,驿站还担任着传递邮件运送物资等等的职务,不仅仅是护送韩过和韦诞两个人而已。
这一次也不例外,在后面还有两辆车,车中不知道装了一些什么,反正有一些护卫看守着。
韩过转过头来,相比较车中的物资来说,他对于韦诞更感兴趣,可惜的是韦诞对他不感性趣,嗯,兴趣……
韦诞似乎只喜欢写字。
根据韩过的观察,似乎一有空闲,韦诞就会写字,有时候是用水在木板上写,有时候是用树枝在土地上写,甚至有时候还会什么都不用,就那样凝空在写……
这么写,有意思么?
韩过记得他好奇的问过韦诞这个问题,然后韦诞也像之前那样,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
韩过撇了撇嘴。
原以为都是少年郎,应该更好说说话……
韦诞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当时韩过知道在笑容之下,其实应该是疏远和鄙视。
韩过想起了他的父亲,嗯,严格说起来应该是养父的话。当时他父亲扶着拐杖坐在山头上,望着天边的夕阳,说他一辈子就是为了想让别人看得起他,想要成为一个受人尊重的大人物,但是一直到了老弱病残的时候才看明白,其实别人看不看得起,并不是很重要,是不是一个大人物,也同样不是很重要……
当时韩过问他父亲,说那么什么才最重要?
他父亲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韩过仰头望天,似乎有些明白,但是又不是完全明白。
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辉倾斜而下,铺满了微微有一些起伏的关中大地,就连那些褶皱和沟壑,都似乎明媚了起来。渭水和远处的沟渠,就像是银色的光带,缓缓的流动着,一直延伸到了视线的尽头。
这是一个好天气,很多农夫或是用耕牛,或是用驽马,甚至还有的自己背着犁耙,奋力的在田地之中耕作,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沾满了泥土,汗水将脸上的尘土冲出了一条条沟,却冲不走在嘴角的满足且充满了希望的笑容。
这个笑容,比起韦诞的笑,好看多了。
也比韩过在陇西所见过的那些羌胡人脸上的笑,好看多了……
韦诞说这是因为所谓的礼,而韩过不能理解。
礼,规也,矩也,道也,理也……在一开始的时候,韦诞还愿意和韩过解释的时候,这样说道,胡人蛮荒,故而无礼也……
韩过想了半天,然后找到了韦诞,说道:不是这样……
就拿吃饭来说。
所有人都要吃饭的,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
汉人或许有汉人宴会的规矩,但是胡人同样也有胡人自己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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