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都胆敢直面风暴,毫无惧色的。
关键是没有第二个臧洪。
此时此刻,崔琰才感觉到了头铁之人的珍贵。
崔公……栗攀缓缓的走了过来,拱手行礼。
都到齐了?崔琰问道。
栗攀点了点头。
邺城之内,处处都可能会被曹氏监视,若是在某人的自家庭院之中,又难免会有聚会谋逆的嫌疑,所以只能是在城外找个山头,既可以防止一些曹氏人员窃听,又可以用踏春啊,文会啊等等的借口来规避一些问题。
见过诸位……
崔琰微微欠身点头行礼。虽然说崔琰现在职位较高,但是年岁却未必是最长的,这一点礼节,崔琰没有必要去表现傲慢。
崔别驾,如今……可真是令人心寒啊……左手边一位老者长叹道,眉头皱起,……无辜之人蒙此大难,实在是……唉……
无辜不无辜,这一点倒是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但至少这个名头不能丢。
呜呼哀哉!子曰,苛政猛于虎也!今如是!
冀州……冀州竟无臧子源乎?
……崔琰沉默着,看着众人议论纷纷。
片刻之后,众人才稍微消停了一些,声音也降了下来。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属于士这个行列的,要么现在承担着一些官职,要么是父辈祖辈有出过一些能人,虽然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脱离了乡野大户的行列,但是他们和这些大户的关系依旧是非常的密切,不论是人脉还是经济。
乡野大户想要获取政治上的庇护,这些人则是在这个过程中获取了各项供奉,这就是最为基础的交易,至于在这个过程之中所建立的一些人情和联姻,则是利益的点缀和遮掩。
崔琰没有立刻回答,其实意思也是非常明显。
就是论事,大家都不是傻子,要玩道德绑架那一套,趁早闭嘴。
大将军自有道理。崔琰话里有话的说道。
栗攀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明白崔琰的意思。臧洪之前反叛袁绍,那是因为袁绍出尔反尔,失去了诚信,但即便如此,当臧洪反叛袁绍的时候,依旧只有一地和少量的兵卒跟随,大部分的士族和大户,只是在口头上支持了一下而已,那么现在这些人又吵吵着说是什么臧子源第二,也多半同样只是落在口头上的。
另外一方面,崔琰说道理,便是关键词,现在是大将军行刺,然后追查凶手和帮凶,虽然明显有打击报复的嫌疑,但毕竟是师出有名。而现在冀州人士聚集在一处,自然也是要有道理,否则即便是立刻反叛,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响应。
众人有人愤怒,有人无奈,但是这其中的微妙,多少也是知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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