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周亚夫就算是担任了丞相,依旧在政治上没有多少长进,汉景帝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用谋反之罪,牵连了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被剥夺了爵位,周氏从一个豪门彻底沉沦。
温候吕布,虽然也是侯爷,但是一来汉初和现在的侯爵份量上差距很大,而来吕布也没有像周亚夫那样可以拿出来称赞的事迹和赫赫战功,所以张辽当然也不可能昧着良心说一些昏话,只能是实事求是的说吕布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文远可知,”斐潜微微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某方离太原,温候便开府衙,约见太原士族?”
张辽一愣,拱手说道:“辽实不知。”张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吕布太急躁了?
还是说斐潜太多心了?
怎么说都不好,也不能说。
斐潜笑了笑,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拍了拍身下的胡凳,说道:“当地初抵太原之时,太原王氏携诸子弟,于二十里亭内迎某,便在亭中设了胡凳胡席,邀某入座。若以文远之见,当坐还是不当坐?”
张辽的目光一动,思索了许久才说道:“不当坐。”
“为何?”斐潜问道。
“坐与不坐,乃将军所选,”张辽沉声说道,“太原士族,不得擅自安排。”
斐潜哈哈一笑,点点头说道:“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某未入座,并非为此,乃另有他由也。正如孔仲尼所言,择善而从之,不善则改之。吾等之辈,胸怀天下,胡人有其力,则取之,汉人有其能,亦用之,岂可因胡汉之别而因噎废食?曾有一贤人言,为人处世,当持为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某未入席而坐,乃不可以此失之偏颇也。”
当然,斐潜的话语正面理解也可以,若是反过来理解的话,就别有另外一番的意思了。
张辽默然。
“如今山东之人多以为山西之辈近胡多矣,衣胡服,食胡饼,用胡物,乃不敬汉俗,故多有异词。殊不知周公出于西岐,秦人立于西戎,赵武胡服骑射,皆为用胡而胜者……”斐潜继续说道,“赵武之时,公子成亦多有异议,称疾不朝,另有赵文赵造等欲为乱,所幸公子成幡然而悟,未行叛举,方有赵武灭中山国,败林胡、楼烦二族,辟云中、雁门、代三郡,立赫赫不世之功。”
“如此,当不因胡而恶,不因汉而喜,取能者居位,纳贤才安民,同心协力,共御外敌,方可正乾坤,护社稷……”斐潜看着张辽说道,“温侯有周条侯之能,亦有靖土安民之愿,本应成就一番事业,奈何温侯天性纯良,易受奸邪蛊惑,故而今日夜见文远,有一事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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