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懂得用长枪对抗骑兵,用刀盾手对抗弓箭手等等的动作,就叫做懂得战场解读了,而是需要更多更强的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
就像是当下,徐晃撤回兵卒,也就等于是表明了要放弃对于河道这些铺设了一小半的拦截设备的保护,如果说蒯琪等人的目标仅仅是这些河道上面的拦截设备的话,那么蒯琪自然就会趁势收兵,然后全力清楚河道上面的拦截物品,就可以顺利往前行驶了。
然而,蒯琪并没有选择这样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稳妥的方案,而是下令让船只靠岸,增援最先上岸的兵卒,摆出一副想要和徐晃进行较量的态势,这样的行为,说明了什么?
如果说不懂得解读整个战场,只会关注在眼前的一小块区域的话,那么自然是大喝一声,来啊,浪啊,战个痛快什么的,但是如果说关注点放得高一些,从行动推测蒯琪背后的意图,也就很自然的能有一些论断出来了……
徐晃等人缓缓而退,让出了山脚大片区域,开始往山坡之上收拢,似乎根本就不管蒯琪的兵卒,也要撤退了。
蒯琪手下的荆州兵卒在战鼓声中列阵完毕,便急切的开始向前推进,一队在前,两队在后,成三角形攻击阵势。他们走得并不慢,但是每走二十步,便要停下来整顿队形,然后再继续向前,虽然追得急,但是阵列也不乱。
“咚,咚,隆隆隆……”
战鼓声一声紧过一声,蒯琪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朝着徐晃阵地压迫而来,每一次荆州兵卒停顿整理队列,都会拍打盾牌,敲击地面,发出吼叫声,气势也是相当强横。
虽然说徐晃心中大体上推测出蒯琪想要搞一些什么名堂,但是对于徐晃带来的这些兵卒而言,却未必人人都能清楚,因此见到了荆州兵卒步步紧逼的态势之后,受到了对方气势的刺激,不免也有些细微的变化,刀盾手紧紧握着战刀,长枪手也是攥紧了枪杆,明显看到手臂有些用力,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受到对方战鼓和兵卒的影响,颇有些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看到了对手的兴奋……
“击鼓!”徐晃微微皱了皱眉,大喝道,“稳住!”既然追得这么紧,那就来战罢。谁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这点计谋,便想要计算于某?
“咚、咚、咚……”一板一眼的战鼓声如同水波一样荡漾开去,冲击着每一个兵卒的耳朵,抚平他们的焦虑和冲动。位于前沿指挥的基层士官几乎是同时间都大吼了起来:“兔崽子!深呼吸,别急啊!都稳住了!”
徐晃的兵卒停了下来,连吸了几口气,慢慢的放松下来,静静的看着荆州兵卒一步步的逼近,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战斗的开始,等待着搏杀的时刻。
荆州兵卒到了山坡之下,层层叠叠的排出了攻击的态势,最前沿的兵卒距离徐晃手下的前列刀盾手只有大概不足三十步的距离,一个短暂的冲刺便可以直接进入正面冷兵器搏杀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上,双方都能看清楚对方的面貌,甚至视力好的连对方几根鼻毛伸出来都能看得清楚……
徐晃走上前,并没有提着他的战斧,而是提着一把战刀,拍了拍在前列的刀盾手的肩膀,刀盾手会意,侧了侧盾牌,给徐晃让出位置。
徐晃上前一步,露出身形,举起了战刀,遥指河畔的蒯琪旗下,然后有一些轻佻的说道:“蠢货,来战!”
“来战!来战!”徐晃兵卒顿时跟着大声怒吼,一时间战意沸腾起来,“战!战!战!”
“你才是蠢货,你中计了……”在河畔船上观阵的蒯琪,听闻了徐晃的挑衅,不免有些动怒,冷笑了一声,旋即大吼道,“传令!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