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看着耀眼,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样子货,有气无力的挂在空中,就像是年满八年,已经签了长期合同的办公室主任,热度不是没有,却毫无激情。
刘隶坐在一颗树下,任凭着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但是刘隶依旧觉得很寒冷,从心里发冷。
呵呵。
我刘隶刘经国,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刘隶闭上眼,只觉得嘴里又涩又苦,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在刘隶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幅场景。
黄色的天空,血色的土地,呼啸的烈风。
阴山之上三色战旗迎风招展。
征西将军矗立在三色战旗之下,地面上黄沙飞扬,人影若隐若现,眼前如梦似幻。
那个时候还是领着中郎将职位的斐潜,在阴山之上傲然而立:“某领兵北上,若无兵将齐心,若无单于相助,若无并州父老支持,也无今日此刻之荣耀!若言贺喜,当为一路拼杀死伤的诸位兄弟手足,当为并州北地饱受鲜卑摧残之百姓,当为诸位同心同力,当为千里华夏,当为煌煌之大汉所贺!”
刘隶至今想起,尤然觉得热血沸腾。
下一刻。
灰色的天空,黑色的土地,也是一样呼啸的烈风。
绵延蜿蜒的队列,似乎就是在黄沙之中挣扎求活的长虫。
刘备那时刚刚战败,无家可归,军中惶惶不可终日,可是刘备依旧笑容灿烂,声音晴朗:“吾等心往一处,力往一处,便是荆棘遍地,也可成心安之所!今日诸位不负备,翌日备亦不负诸位!向前看!只要不低下头,便依旧可以看得见整个天下!”
那时那刻,刘备的笑容依旧灿烂,明亮,带着宛如孩童的纯真,让人看了似乎就能感觉到温暖,感觉到希望,就像是刘备第一次见到刘隶的时候的笑容,依旧是一模一样。
刘隶至今想起,尤能感觉到哪一种温暖。
两幅画面轰然相撞,化作了漫天的火光……
刘隶痛苦的用双手捂住了脸,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狂风之中的浮尘,永远都在空中飘荡着,永远都没有踏实的那一刻。
谁能告诉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自己回到了征西将军这一侧,可是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这种心情甚至连刘隶也难以控制和掩饰,像征西将军那么聪慧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察觉?可是征西将军依旧没有调走我的部曲,甚至还一视同仁的安排对待……
怀中的小竹筒,就像是一块烧红的炭一般,灼烧得刘隶非常的难受。
竹筒之中的,便是征西将军斐潜营地的布防图。
征西将军斐潜的大营,距离郪县的距离,是二十五里。而二十五里,则是一个相当尴尬的距离。看起来似乎只是比正常的十里或是十五里的多上了一点点,账面上的数值落到实际当中,就要兵卒多走一两个时辰,且不论对于兵卒的体力消耗影响怎样,单单说若是攻克不下,想要再回头返回郪县,然后再遇上张辽的六百余的骑兵侧翼突袭,这多出来的十里将会成为梦魇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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