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我和你江母妃坐不住,知道你们来,就在外面站了一会。”然后看着怀里的小萝莉问道:“咱们的小公主想要吃什么呀?”
“固伦要吃江母妃做的芙蓉糕。”
江碧瑶怜爱的在她小脸上轻轻的捏了捏,笑道:“好,江母妃知道固伦爱吃,已经带来了。”
叶珵则是坐在旁边,看着两人围着叶晞说笑不停,叹息道:“以前没有小晞的时候,明明两位母妃是最疼珵儿的。”
徐盈和江碧瑶对视一眼,然后欢快的笑起来,“太子还和固伦吃醋呀,太子喜欢的梅花糕,母妃也准备着呢。”
说着就赶忙让宫里的嬷嬷去端上来,然后就让人去准备着上午膳。
等坐下后,徐盈抱着叶晞,问叶珵道:“太子,这些日子皇上很忙碌,灵溪宫和盈翠殿的两人可还去?”
叶珵点点头,小脸的表情有些不善,“去,天天去,只是爹从来都没有见她们,送去的吃食也全部打赏给了下人,今儿爹还对廖凡说,若是明日再去,就让她们在宫里各自抄写经书千卷为我娘祈福,免得没事找事。”
他并不喜欢宫里的这些个女人,他如今也到了该明白的时候了,知道她们是父亲的妾室,虽说父亲从来没有宠幸过她们,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但是即使放在那里,他心里也不舒服。
如今江母妃和徐母妃是对父亲没有了奢望,若是心里还有那种想法的话,他和妹妹也是不会如此亲近她们的,这两个人对自己和妹妹很好,他不希望发展到那一天,否则的话,他也是不会手软的。
爹和他说过,以后他登基,后宫里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前朝后宫的平衡很重要,但是也说过,不管有多少个女人,他想宠幸谁,那是他的是,前朝的文武百官,是干涉不了他的。
虽然有些懵懂,却也了解不少。
徐盈知道,太子越大,就越有主见,如今之所以还亲近她们,是觉得她们对帝后的感情无碍,若是有一日她真的走入偏锋,这宫里也就没有她的位置了。
如今的感觉,她和皇后就好似是姐妹一般,而姐妹共侍一夫,皇后会觉得恶心,要么做皇后的姐妹,要么就做皇后的敌人,她将这碗水,端的越来越平了,从来都没有往旁边的那一碗水里面,落入半滴。
否则的话,她这半滴都要落地摔得粉碎,只因为皇上的那碗水,已经满了,哪怕是多放入一点,都要溢出来。
“太子,徐母妃知道你话中的意思,只是若是真的有那种想法,徐母妃也不会过的像现在这般舒适了。”
“珵儿言语有些不敬,还请徐母妃切勿见怪。”他站起身拱手说道。
徐盈将固伦放到江碧瑶的手里,把叶珵拉着坐在自己身边。
“太子,皇后娘娘是个好人,这一点徐母妃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看看前朝后宫,没有那位中宫的子女能和宫妃如此亲近的,徐母妃从来没有怪皇后娘娘独占圣宠,只是感叹徐母妃自己,命不由己,如今你每月都能来陪着两位母妃用膳,也是皇后娘娘的仁慈,而你还来,想必也是觉得我和你江母妃现在值得你敬着,既然如此,我们两人如何能辜负皇后娘娘的怜惜,如何能舍得丢掉太子的敬重。”
“徐母妃,珵儿很敬重两位母妃的,来这里用膳,也不是娘叮嘱的。”
“母妃心里明白,娘娘从不在背后非议他人,也担得起母仪天下,而皇帝有皇帝的无奈,母妃心里也明白,所以太子也尽管放心,能这般岁月静好,安心养老,我和你江母妃,也就心满意足了。”
叶珵这个时候才勾起好看的唇笑道:“两位母妃放心吧,等以后珵儿登基,若是两位母妃在宫里住的烦躁了,珵儿会让两位母妃去宫外走走,若是遇到好看的地方想要住上一两年,也是可以的。”
“难道只能住上一两年吗?”江碧瑶笑眯眯的问道。
“那已经足够了。”叶珵挺了挺小胸膛,“以后珵儿也会有子嗣的,而爹说等他退位就带着娘到处游历,顺便找个好地方住下来,两位母妃还要在宫里帮着珵儿的。”
“是是是,帮着太子您照顾小娃娃。”这小家伙,懂的可真不少,现在才六岁,连五个生日都没过完呢,这都是谁教的。
在景乐宫用过午膳,叶珵就先离开了,而叶晞则是留下来,听徐盈抚琴。
第二日,秦婉瑜和陈玉娇再次提着补品去了勤政殿,只是这一次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就被廖凡挥手喊来人给架住了。
“秦昭仪,陈美人,皇上有旨,既然两位娘娘如此清闲,就禁足宫中为皇后娘娘抄写法华经千卷,为娘娘祈福,何时抄完,何时解禁。带走。”
两人傻了眼,似乎是不敢相信,明明都已经连着来了五六日了,缘何前些日子没事,今儿却被下了禁足令,还要为皇后娘娘抄写经书,定是有人在背地里耍手段,而两人直接就想到了周媚的头上。
不过,就算是心里恨得要死,但还是被架回去,根本就是无力反抗。
然后当日中午,一道圣旨再次在后宫传开。
后宫宫妃,无皇后旨意,一律不得踏入前朝半步,否则的话虢夺封号,打入永巷。
这圣旨一下,周媚含在嘴里的茶水直接喷出去了,这个叶瑖,是嫌她太舒服,给她拉仇恨不成?
徐贵妃和江淑妃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反应,而甄清灵却是后怕的在宫里大病一场,她还想着明儿和秦婉瑜他们一同给皇上送补品的,幸亏是犹豫了一下,否则今儿连她都要跟着受罚。
不过之后她就有些幸灾乐祸了,那两个女人纯属活该,她还是关起宫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得了。
当晚,叶珵回来用完膳的时候,乐的嘴角都合不拢了,看的周媚直挑眉。
“什么事让你这么美?”
“嘿嘿,我只是高兴,爹心里只有娘一个。”
“这不是早就天下皆知的事情了?我的儿子也太迟钝了吧?”
叶珵气恼,他在这里为娘着急,她居然还取笑自己儿子,真是的。
“娘,那几个女人长得也不错,万一爹不小心被她们给设计了,可如何是好?您都不着急?”
周媚抬手揉了揉儿子的头,看到有些乱,才松开手,故作高深的说道:“殷勤是种病,一病要人命。”
“娘的意思是说,那两个女人得病了?”
“是啊,深宫寂寞病,不治将恐深,若是随便治,寸寸剔骨深。”说完,周媚在心里默念了一边,然后脸色大喜的看着儿子道:“儿子,你觉得娘这首诗作的如何?”
谁料想,太子爷却长叹一口气,无奈的看着自家娘亲,“娘,您别闹了,这哪里算是诗。”
“打油诗都不算?”
“……算吧。”若是说打油诗都不算,今儿娘就和他不算了。
有个太过没有正形的娘,也是种无奈,太子表示,自家肩上的担子亚历山大。
看来自家老爹的口味真的很不一般,不知道他会不会继承这一点,想到这里,他就身子骨发寒,有些坐立不安。
等第二天他把娘的诗说给父亲听,发现皇上老爹的表情大悦,连连称赞这是好诗,丝毫没有发现,儿子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月底,赵承胤和殷延青终于回朝,这次回来,还待会江南七府知府以及漕运总督,等大小三十多名官员,而且还待会足足近十口半身高的大箱子,里面全部都是近十年来账目,全部都是他们这些贪官污吏往来的受贿账目以及对方的把柄,大到知府,小到富商,尤其还有江南首富林家近些年四代家主,全部被锁回京城。
金銮殿上,当叶瑖看到那齐腰高的木箱,里面一本本的账目,只是看了几本,脸色就已经完全变了。
旁边的朝廷大员看到皇上的脸色,全部都沉寂下来,针落可闻。
许久之后,叶瑖才对赵承胤道:“赵大人,全部将这些账册带回刑部,虽说你刚回来,但是也歇息不得,回去之后连同户部,吏部三部会审。罪大恶极者,诛。贪污受贿者,诛。鱼肉百姓者,诛。身犯命案者,诛。蒙冤入狱者,放。无辜牵连者,放。若是三部之内有谁玩忽职守,包庇凶徒者,朕将他满门抄斩,在其位谋其政,叶家的天下,不能败坏在那些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之人的手里。”
“皇上万岁万岁岁万万岁!”群臣心惊胆战,跪下高呼万岁,生怕声音太小,让龙椅上的帝王听到自己那震颤耳膜的心跳声。
而身在后宫的周媚知道舅舅和二师兄平安回来,她也就放心了,本来还想召他们进宫说说话,后来听魏青说,皇上已经派下任务,短时间怕是无暇分身,她才暂时搁下心思。
再之后,赵承胤主审,户部和吏部陪审,三部只是看那几箱子的账目,就不吃不睡的熬了足足有五天,等第六天清晨从刑部衙门出来之后,三位大人直挺挺的躺在府门前,还是被衙门里的人给抬回了各自的府里。
这一觉,足足睡了两日,赵承胤一醒,洗漱更衣,草草的吃了早饭,就直奔刑部衙门。
在门口看到从对面而来的两顶轿子停下,他则是负手站在衙门口等着两人下轿,之后三人面面相觑,齐齐仰天大笑。
接下来的日子,三部会审忙得一塌糊涂,而赵承胤还好说,其他两位大人却很是心惊,只因为赵承胤带回来的这些人全部都是戴罪之身,无一人蒙冤,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大燕朝近乎无人出其左右。
等审问的全部奏疏上呈帝前,圣旨当日下达,全部斩立决,不牵涉其无辜家人子嗣,按其罪名轻重,家产充公,江南首富林家,被抄没家产,充入国库。
在江南屹立二百年之久的林家,那是天下闻名,据闻从林家抄没的家产足以抵得上近二十年国库的收入,奇珍异宝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居然还有数十件内务府造册的贡品,可谓是轰动了整个大燕朝。
而随后国库中就有六百万两白银,被殷延青亲自押送,运往大燕朝西北大营,江南漕运大坝更是被修缮的恢宏壮观,坚固如山,后来成为很多文人学子游览的圣地,朝内朝外,对于帝王的敬仰,近乎达到了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