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越发搂紧了姣娘,打了个寒颤。
“住口!”刘承彩有些担心地看了刘畅一眼,生怕他又突然犯了拧,不肯与清华成亲了,便皱眉斥道:“琪儿就是被噎死的,无凭无据的嚼什么?这是圣上钦赐的婚姻,岂是你一个无知妇人捕风捉影就乱说得的?”
碧梧心想着自己容貌已毁,儿也死了,反正已然没了指望,还顾忌这么多做什么,便一改往日对刘承彩的畏惧之情,大声道:“老爷、夫人,琪儿虽是庶出,却也是你们的亲孙,亲骨肉。他死得不明白,是人都知道,天家又如何?你们若还是男人,便该为自家骨肉讨回公平……”
刘承彩断喝一声:“住口!我念你遭逢丧之痛,难免神志不清,不与你计较,但断然不许你含血喷人,来人,把她给我带回房里去!没有我的话不许放出来!”
碧梧嚎啕大哭,看向刘畅:“公爷,婢妾跟了您多年,自来便是小意儿地应承,从不曾拂逆了您半点心意,琪儿更是自懂得说话始,那一日不喊你几十次爹爹!您就是不念婢妾这多年的心意,也要想着他是你的至亲骨肉,小小年纪就枉自送了性命……”
刘畅看她哭得可怜,想起往昔欢爱之情,一时也觉心酸,却扔硬着心肠道:“把姨娘扶下去,请大夫来瞧。”言罢再不看碧梧一眼,只埋头吩咐人准备丧事。刘承彩几次与他说话,他也故意装作没听见,刘承彩无奈,便也往后头去了。
碧梧哭得死去活来,伏在房里怏怏不乐,玉儿与纤素、雨桐一道去瞧她,她只看着众人嘿嘿冷笑:“你们总会与我一般下场的。”一边说,一边瞅着玉儿看,玉儿被她看得胆寒,起身找个理由走了。其余二人在她从前当红之时更是没与她少有龃龉,见状便也走了。
碧梧又埋头在枕头上哭得一塌糊涂,把清华郡主来来回回地咒骂了无数次,骂完清华郡主又怪刘畅绝情寡义。哭得累了,忽听得脚步声响,却是刘畅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也不劝她,只道:“你跟了我一场,我总不会让你白白吃亏。我且问你,你要想走,便拿了银钱布帛自去,不去,要留下,便要忍得气,自家小心。总有一日,能替你我的儿出了这口恶气。”
碧梧没成想他进来是说这样一席话,便也不哭了,愣愣地看了刘畅半晌,一大声哭将起来,扯着刘畅的衣袖道:“我的爷!婢妾不要钱,出了这道门,又能往哪里去?只要您最后一句话,便什么都成了。”
刘畅见她哭得眼睛似核桃一般,发乱脸黄,便取了巾帕替她擦脸,一擦一擦,碧梧便生出些其他心思来,往他怀里靠了,低声道:“公爷,婢妾自此之后只有您了,无依无靠,您再给婢妾一个孩儿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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