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跪在地上哀哀地哭,哭得肝肠寸断,好不可怜,以潘蓉为,众人纷纷开口替她说好话,都让请郡主出来说话,那几位嬷嬷也只是推清华郡主受了惊吓,不敢出来。
众人看得一时叹息不已,都道宗室贵女果然碰不得。清华郡主在里面听人报了信,装不住,只好装作惊吓过的样,歪偏偏地走出来,当着众人的面亲口饶了碧梧,却要碧梧搬出去住,省得她疯魔了再刺伤其他人。
碧梧抱着琪儿哭得死去活来,说的话也有些古怪,众人听见都暗自叹息,心生怀疑。刘畅一脸的憋屈,忍着任由清华郡主作威作福,颐指气使,弄得每个客人走时都同情地看着他。他心里憋屈得要死,却只能如此忍着。
好容易挨到晚间,清华郡主走了,戚夫人又是一台火朝他发作起来,又哭又骂,说他不是个男人,护不住自己的老母、儿和女人,任由她们被毒妇清华欺侮至此,刘畅一口气上不来,摔帘走了,途中到刘承彩,一句话也不与刘承彩说,只瞪了一眼,便与刘承彩侧身而过。
到得玉儿房中,又是喝得酩酊大醉。半夜时分醒过来,但见一盏冷灯如豆,映照着窗边独坐的玉儿,看着好不凄凉。便软了声气道:“玉儿你怎么不睡?”
玉儿回过头来望着他,红着眼眶,低低地道:“公爷,婢妾求您件事儿。”
刘畅见她神色有异,不由拔高声音道:“有话快说!”
玉儿起身跪倒,低声抽泣道:“公爷,今日郡主身边有位嬷嬷来问婢妾,这些日您是不是总歇在婢妾房里……”话未说完,就听得“呯当”一声巨响,却是刘畅砸了玉枕,血红了双眼,咬着牙不说话。
玉儿待他气息平了,又道:“婢妾自己是不怕的,可是姣娘,她还那么小……”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插烛似的磕头:“求您保全她。”
刘畅目光狰狞地瞪着玉儿:“那你要我怎样保全她?”
玉儿小声道:“碧梧姐姐在外头一个人住着,孤零零的也可怜,让婢妾去陪伴她罢。”
刘畅冷笑道:“你跟她去了外头,就不怕有人断了你们的嚼用,再捏个罪名将你们给弄得不得翻身?”
玉儿小心翼翼地道:“只要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顾着婢妾们,想来,想来也不会到那个地步。再说,就是清贫一点,只要能保全女儿,婢妾心甘情愿。”
各奔前程去避祸,这个家很快就要被清华只手遮天了,想宠谁他竟然不能做得主。想当年,牡丹在时,这些姬妾谁不是望穿秋水地盼望他往房里去?更不要说各出手段,花样出地捧他爱他,惹他怜惜,只盼他多留一夜?他到得哪里不是众星拱月?如今可好,他来了反而成了人家的负担,成了人家最害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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