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解时雨的那团黑影子忽然蹲下身去,抱住头脸,猛地往下滚落,身影迅速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她宁愿从山崖上滚下去,求一线生机,也不愿意落入解臣手中。
......
京城,陆鸣蝉带着人快马加鞭,一路往北疾驰,
在距离京城百里之外的相州。
到了相州,又是一番七弯八绕,绕出了他满肚子的火。
他两只眼睛很亮,瞳孔里的光和点了火把一样,沉着脸,敲开巷子里一座三进的小宅院。
开门的人是个姑娘,一开门,就有一股药味往外冲。
姑娘看着陆鸣蝉气势汹汹的脸色和他身后那几个冷脸的随从,立刻戒备起来。
陆鸣蝉没理会她,而是回头看了南彪一眼。
南彪连忙道:“就是这里。”
陆鸣蝉抬脚就往里走,姑娘立刻面色不善的伸手拦他,一只手要去握刀,却被吴影扭住了手腕。
陆鸣蝉满心焦躁,满脸冷酷,抬手就搡了她一下:“滚开!”
姑娘的手腕被吴影扭住,动弹不得,当即抬腿一个横扫:“哪里来的野狗!”
陆鸣蝉身上没功夫,人就站在门框里,她这一腿直接奔着陆鸣蝉的腰肋而去,按理说他是无处可躲的。
可她的腿没挨到陆鸣蝉分毫,却被尤铜用刀鞘从上而下一拍,当即整条腿都是一麻,落地之时踉跄两步,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三风!三风!”
这姑娘正是白丹。
三风迅速从后院迎了出来,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情形,当即在心中大叹了一口气。
他拉住白丹,低声道:“姑娘,不是说了今天会有贵客上门吗,你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他说完又冲陆鸣蝉弯腰拱手,再往旁边一让,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大人在这边,您请。”
陆鸣蝉皱眉看着这个男子,越发的怒不可遏。
他本来就是又急又怒,从一进门,先是个姑娘挡路,随后又是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出现,简直就像是他误入了旁人的家似的。
明明他才是先来的那个,可是在这院子里他倒像是个入侵者了。
白丹不甘示弱,大声道:“就算是贵客,也太无礼了!”
“客人?”陆鸣蝉彻底冷了脸。
他那满腔的火气和焦躁无处可去,已经憋的他喘不上气,想把自己的肚子剖开,往里面浇上一瓢凉水。
现在好了,有人伸着火引子来点了他这个火药桶。
他脸色坏透了,对白丹忍无可忍,将大门惊天动地的一摔,伸手就从尤铜的刀鞘里往外抽刀。
人小,刀重。
他提着刀都吃力,要杀人根本不可能,但他就是要闹腾,要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来杀他。
这样吴影和尤铜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动手把她给杀了!
在他即将动手之际,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鸣蝉,过来。”
陆鸣蝉听了这熟悉的声音,手上立刻一松,险些委屈的落泪,回头一看,果然是陆卿云站在台阶上。
陆卿云一身素净团领衫,站的恰到好处,正好在太阳光和阴影的分界线中,而他泰然处之,仿佛自己随时在黑暗与光明中做出任何选择。
他那双眼睛,却没有因为太阳光有丝毫软化,冷厉到没有余地,没有下限。
瞥众人一眼,就足够让他们全都安静下来。
在他面前,陆鸣蝉等人全都是待宰的羔羊,而他是一只嗜血的野兽。
他冲着陆鸣蝉招手:“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