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里是巨门巷,堪称铜墙铁壁,没有解时雨的允许,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胡邦压低声音:“成王的心机,真是深沉,扮成幕僚,不仅可以洞悉京城中的一切,还能让徐家去冲锋陷阵,要是四皇子真的......届时朝中动荡,得益的还是北梁。”
南彪低声回应:“徐家要杀陆大人,也是他挑唆的吧。”
胡邦想了想:“徐家自己估计也有这个意思。”
两人说到这里,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喂鱼的解时雨。
南彪又嘀嘀咕咕:“皇后下的旨意,要给白县主挑婿,四个教养嬷嬷盯着她,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不过我觉着这罚的未免也太轻了。”
“这才叫痛苦,”胡邦笑道:“人各有性情,这位县主心怀大志,自比男儿,让她这样的人失去自由,拘在家里绣花......”
他又看一眼喂鱼的解时雨:“要是咱们姑娘,就是关她个十年八载,估计也能熬得住。”
南彪道:“要是世子,只怕也要急得跳墙。”
两人一同想起陆鸣蝉来,都点了点头。
陆鸣蝉此时已经从职方司出来,左手牵着赵显玉,右手拉着郑世子,拉的两只手都汗津津的,还不肯放。
他感觉很有趣。
以前在街上游荡的时候,他看别的孩子也这样手拉手,他当时就想,以后自己不仅要手拉手,还要一拉拉两个。
今天突然想起来,他立刻付诸行动,想让自己梦回童年。
赵显玉本就比他小,被他牵着也觉得好玩,两个人像是挚友,郑世子却不行了。
他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的甩开了陆鸣蝉的手:“别拉着我,我疼的要命。”
陆鸣蝉安慰他:“挨揍不是常有的事吗,你这大腚还没练出铜墙铁壁来?”
郑世子扭扭捏捏,很是尴尬,因为他这一次挨揍,挨的脸面全无。
成王进京之后,京城中都传言说要随着成王嫁去北梁的人是郑秋月。
她家世好,又云英未嫁,简直是最佳人选。
抚国公听了传言的第二天就进宫,对着皇上老泪纵横,诉说了一番自己养儿子的心酸和失败。
郑世子那点丰功伟绩,被抚国公加油添醋,放大再放大,让他成了个十恶不赦的不孝子和败家子。
抚国公哭完了,又请皇上准他留着大姑娘郑秋月在身边招婿,日后为他们郑家支撑门庭。
皇上当即恩准了抚国公的请求,还传话训斥郑世子,赏了他十板子。
板子还没开打,皇上扭头又被太子气了个倒仰,越发的感同身受,于是又传旨出宫,再加了十板子。
一天接旨两次挨揍,这待遇,在世家子弟中那也是头一份。
自从他挨打之后,借口来看他,实则是来嘲笑他的人,快把他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因此他稍微好了点,就赶紧往巨门巷躲。
还是巨门巷清净。
郑世子转移话题:“你家花园修好了吗?”
陆鸣蝉点头:“修好了,井里早上就浸着西瓜的。”
他不知不觉松开了赵显玉的手,比划了一下西瓜的大小:“这么大。”
赵显玉将满手的汗在衣服上蹭了蹭:“那咱们下午还去当值吗?”
“去,”陆鸣蝉打了个哈欠,“我要上进呢,不去怎么重新做人?”
赵显玉笑出声,跟着转进了巷子口,一眼就看到了巨兽似的巨门巷大宅。
安安静静坐落于京城中的宅子,无人登门,和主人一样时常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