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还分辨不出哪些是好,哪些是坏,但是只要他一开窍,这些东西就像是越酿越美的酒一样,为他所用。
厚积薄发,便是如此。
“皇爷爷已经听说了今天在京府衙门发生的事,”赵显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老人家说、说......”
控制显然没有成功,他显出一种十分难为情的样子。
“皇爷爷说让你不要疑心陆大人。”
说完,他又想了想,确定皇爷爷那一长串的牢骚和啰嗦,最后凝结出来的,应该就是他转达的这个意思。
解时雨笑了笑:“多谢皇上关心,民女知道了。”
赵显玉又道:“皇爷爷交代了陈府尹,三日之后,若是不能圆满解决,也不许再拖,下下策就是将解召召解决掉。”
这确实是下下策。
解召召的消失,只会让这个疑团永久的存在。
强权压人,反而会让这件事在水深处不断的发酵,直到有一天翻滚着浮出水面,再给陆卿云致命一击。
但是事到无法圆满解决的那一步,也就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解时雨点头:“皇上的意思民女明白了。”
赵显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将所有该传达的话都传达到之后,就伙同挤眉弄眼的陆鸣蝉跑了。
巨门巷里,再次陷入一片压抑之中。
在京府衙门热闹过后的隔天傍晚,解时雨收到了陆卿云的飞鸽传书。
他的字和人一样,力透纸背,满纸都是金戈铁马杀伐之气,骄傲又冷硬。
能写出一手这样字的人,又怎么会和解召召苟且。
她一字不落的将信看过,便仰头看着天边欲没的夕阳,一直紧绷着的身心慢慢放松下去。
两天一夜,再加上驿站豢养的信鸽,陆卿云已经得到京城中的消息。
信中说,他幼年离开京城前往云州时,受过解召召一饭之恩,约定日后报答,解召召事情败露之后,向他求救。
他给了朱家选择,也给了解召召一个活命的机会。
朱老爷子最后答应下来,但有一个要求,就是让解召召从此以后猪狗一样的活着。
至于七郎,那无非是皇上有一阵老是叫他七郎罢了。
这对他来说,算是不足一提,就连镇国公府上的恩怨,他也从未提过,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解召召。
解时雨想了片刻,忽然又将信打开,看了一遍。
信折的很匆忙,墨迹未干就已经折上,让信面有点脏。
陆卿云是在何种情况下写下的这封简短的信?
隔着千百里地,他身边虎狼环伺,徐定风和成王必定抓住一切机会要吃他的肉、饮他的血,他的一举一动,一定都是十分的小心。
这样急迫,难道是徐定风联络驻军,做了什么手脚?
想不出,只能将信再次叠好,她又想在这世上,他们是并肩而战的。
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而是彼此牵挂!
她只要知道陆卿云还在,就足够了。
夕阳过后,便是夜。
临近中秋,夜色也比之前来的更早,夜晚来临之后,燥热之意彻底退去,夜风开始变凉。
也到了她该去赴约的时候。
然而尤铜带来了消息:“庄景被带走了!”
解时雨戴帷帽的手没有停下:“说仔细,被谁带走了?带哪里去了?”
尤铜道:“今天文郁请庄景夫妻去四皇子别庄一游,到下午庄景准备套马车离开,后来就没了动静,
还有解召召,她坐徐家的马车也去了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