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庄景越来越苍白的脸,她看向文郁:“世子,这好歹也是我吃过的食儿,你无非就是想让他不去公堂上捣乱,我倒是有个不伤性命的办法。”
文郁点头:“当然不用伤他的性命。”
解召召对谭峰道:“谭护卫,请你拿把匕首,我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
庄景闻言,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自己裆下:“解召召?你要干什么?”
刀尖没有对准庄景的裤裆,而是冰冷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庄景斜眼看着刀子,精神几乎崩溃,五花大绑都控制不住他的哆嗦。
思绪一而再再而三的混乱。
“我不说,我不说......”
然而谭峰毫不动容,垂着刀尖划了下去。
第一刀下去,鲜血突破皮肉,骤然而出,庄景睁大了眼睛看着解召召,目光散乱,眉眼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冷汗涔涔。
第二刀下去,血在他脸上慢慢勾画,毫无目的的游走,从眉间到达了鼻尖。
庄景整个人都扭曲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哀嚎。
第三刀下去,庄景手脚痉挛,表情全无,仿佛是具行尸走肉,这一点痉挛只是痛楚的下意识反应。
谭峰收了手。
文郁十分厌恶的用帕子掩住口鼻,对这股血腥气感到不适,转头看向解召召。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他走到门口透气,“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去掉他的命根子。”
解召召将不忍的目光看向庄景,低声道:“你不懂。”
庄景爱这张脸,胜过爱他的命根子。
命根子没了,是暗疾,搞不好还会把他逼到公堂上去,可他伤了脸面就不一样了。
脸上的伤没办法遮掩,他这一辈子,兴许都没办法出门了。
这可比文花枝弄伤他的腿要来的更彻底。
“二哥儿,不知道解姑娘见了你这副面孔,会不会更疼爱你一些?”
庄景先是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忽然间身体骤然往后一滚,抻着脖子一声惨叫,将自己面向了墙壁。
墙壁上有他的影子,人丑陋,影子在摇晃的灯火下也跟着一起扭曲哀鸣。
他知道这回,自己是真的毁了。
文郁和解召召看了对方一眼,都不打算再呆在这里看庄景可怖的模样。
两人齐齐出门,关上房门,屋中灯油耗尽,庄景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中。
暗处好。
庄景蜷缩成一团,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存活。
脸上的痛楚一阵阵的,然而心里却已经彻底崩溃,让他恍恍惚惚,只是下意识的挣着一口气活下去。
他怕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解时雨的马车也如同地狱中鬼魅的化身,驶入了别庄。
守着别庄的护卫,前去通传之后,就依着文郁的命令,将解时雨放了进去。
但是只放进去了解时雨,尤铜和吴影不被允许进入。
他们两人沉默着退入黑暗中,留下解时雨一人。
解时雨从外往里走,这别庄很大,但是灯火通明的地方只有一处,沿途花木旺盛,开的热闹,但是人声不显,又是一片寂静。
穿过曲曲折折的花径,她停在门口,片刻之后,才抬手敲门。
门被扣响之后,她静静的等了片刻,屋子里人影晃动,有人走出来开了门。
不是文郁,而是解召召。
解召召早已经知道解时雨要来,此时见她低人一等的站着,便笑了一笑。
要不是自己全家都死绝了,而且就死在解时雨手上,她此刻的心情必定更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