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蝉不可置否的一挑眉:“皇孙和太子是一家父子,区区五万石粮算得了什么。”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一下就将常沐弄了个晕头转向。
他心里疑惑:“五万石粮食,解姑娘就这么拿出来给他们两个孩子当玩意儿了?”
疑惑完,他委婉道:“解姑娘那里......”
赵显玉再次打断他:“这人情我领了。”
他并没有打算和常沐多说,取出单子给了常沐,等常沐一走,就坐在椅子里开始吃糖。
自从来了巨门巷,他这吃糖的毛病就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牙都坏了一颗。
解时雨将东西给他,他就知道要给他爹了,同时思来想去的琢磨了许久,他感觉这五万石粮食,是解时雨的问路石。
只是他还有些糊里糊涂。
之前他糊涂的更甚,两只眼睛根本看不见刀光剑影,现在他增长了见识,学了许多道理,也逐渐能认清身边的人和事。
他想解时雨比一般人强,而且要强的多,凭借着她的果断和智慧,足以插手皇位的争斗中。
那这五万石粮食,是在问太子的路吗?
他的疑惑,同样也是常沐的疑惑。
常沐从巨门巷离开的时候,脑袋很晕,像是酒上了头,满世界都透露出一种虚假之感。
拿着赵显玉给他的字据,就可以去运粮了。
跑回家里,将这字据递给王知微,王知微并不惊讶,因为早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但常沐告诉他赵显玉在巨门巷的时候,他开口就问:“解姑娘怎么会把东西给皇孙做主?”
他狐疑,常沐也狐疑:“我这一路上也没想明白。”
王知微又问:“难不成她想用皇孙来威胁太子殿下?”
常沐觉得他这个说法莫名其妙:“她威胁殿下干什么,她又没站到哪一边去。”
王知微没再问常沐。
他将轻飘飘的字据放在桌上,揣着沉甸甸的心思站到了窗边,闷头思索。
常沐找到他的时候,他便聪明的猜到了自己是皇室百年基业中的一块砖石。
他愿意做这一块砖石,辅佐太子,对付陆卿云。
等新君上位,凭借他的手腕,也自然可以站稳脚跟。
骂名算什么,而且能在史书上占有一席之地,哪怕是骂名也值。
更何况,他不一定就会留下骂名。
只是这刚一来,还没露面,就感觉到了陆卿云的棘手。
巨门巷这个女流之辈,手段再出奇,没有陆卿云在背后支撑,她也蹦跶不起来。
相反,陆卿云远在云州,也需要一个完全靠得住的人在京城替他筹谋。
他想要站稳脚跟,掌握时局,不如先将陆卿云的手、眼,从京城中弄出去。
而常沐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忽然想:“解姑娘哪里去了?”
他们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琢磨解时雨,哪知道解时雨此时此刻压根就没将他们往心里装。
她身边站着神情严肃的像是在哀悼的南彪。
“他们两个一路上都太平,一直到泥人张家后面的巷子里,尤爷被人下了黑手,三个对他一个,小叫花子看见他挨了一下子……”
解时雨心里咯噔一下:“小鹤呢?”
南彪低声道:“给人带上了马车,我让人顺着痕迹往外查,走的官道,往北没几里地之后马车就给丢下了,尤爷跟着追出去的,现在还没回来。”
解时雨起身往外走:“去叫吴影,再去赶马车,现在就走。”
南彪立刻去叫吴影。
秋风凉,解时雨连件披风也没带,也没觉出多少凉意,吴影和南彪坐在前面沉默的赶着马车,明明时间还早,黑暗却好像马上就会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