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蝉一跃而起,从马车上蹦了下来,跑到解时雨身边,激动地直搓手。
承光打开了马车车门,陆卿云弯腰走了下来。
他的断臂藏在披风中,右手拄着拐杖,拄的威风凛凛,气势讻讻,仿佛那是一把十分趁手的武器,足够敲碎别人的脑袋。
在疾风中,他的目光扫视众人,高高在上,瞬间满场寂静。
两条长腿慢条斯理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五皇子马车面前,随着他的走动,腰间垮着的长刀也时隐时现。
五皇子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腹部伤口一阵阵抽痛。
陆卿云的出现好似利箭挟风而来,带来不动声色的威压和恫吓。
他也看到了陆卿云让承光拿出来的印章。
白玉螭虎纽,确实是镇北将军印。
徐义咬牙切齿,心中暗想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只恨了片刻,知道自己功亏一篑,在陆卿云面前还是保命要紧。
迅速的换了张面孔,他对着陆卿云笑道:“原来是陆大人来了,那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在场的其余人,不管是徐义带来的人,还是远远观望的摇摆不定的降者,见了陆卿云,也全都目瞪口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只要陆卿云不出现,他们就可以把陆卿云的力量从云州抹去。
他们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被侍卫亲军杀出了恐惧,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甚至已经开始放出谣言,陆卿云已死。
不管陆卿云是真死还是假死,只要他一天不露面,侍卫亲军就会乱上一天。
如今在陆卿云的目光下,躁动不安的一切,全都安静下来。
陆卿云收回目光,将手中将印收起:“军粮就由这两位都指挥使去接收,殿下请入城。”
五皇子手里拿着钱匣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讪笑一声:“好,进城。”
进城,下马车,五皇子在大门口站住了:“这地方,是我三哥住过的,我认得三哥的字,当初惊闻三哥噩耗,我悲痛万分,没想到现在还能回到三哥所住的地方。”
徐义叹息道:“手足之情,令人伤感,殿下切勿自伤。”
他转身吩咐属下:“康弟的丧事,告诉母亲不可过简,也让母亲不要伤心太过了。”
属下点头称是。
五皇子盯着三皇子亲手提的牌匾,负手而立,就是不往里面走,满脸都是悲戚。
赵显玉和陆鸣蝉咬耳朵:“五叔怎么回事,不往里走,他不是最怕冷吗?”
陆鸣蝉压低声音:“嫌晦气。”
果不其然,罗青立刻道:“三皇子住过的地方,自然是样样齐全,不过殿下和三皇子想来兄友弟恭,住进去殿下难免触景伤情,
殿下身上还有伤,情志抑郁,对养伤不利,恳请殿下换个住处。”
于是五皇子面露迟疑的看向陆卿云。
“殿下可住我府上。”陆卿云言行举止都十分恭敬,然而面无表情,目光冷冽,让人想要退避三舍。
五皇子连忙摇头:“不麻烦陆大人了。”
住陆卿云家里,他还不如住到军营中去。
徐义知情识趣的站了出来:“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如去在下家中将就。”
五皇子满意的点头,感觉这个结果是皆大欢喜。
他住到徐家,其他人等也一起跟着挪动,全都住到徐家去。
陆鸣蝉一进徐家大门,立刻对赵显玉道:“我不嫌弃,我愿意在这里将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