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静虚弱的点头,心里对此很期待,翌日清早,成王果然送来了两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她没有多少力气,只坐了一下就有些坐不住,歪在大奴身上,她让这两个小姑娘抛羊拐骨,她在一旁看着。
两个小姑娘似乎是极其的惧怕她,哆哆嗦嗦的不敢擅自行动,一举一动都需要她来发话。
晃悠着两条细胳膊,她指挥的有气无力,最后也玩了个索然无味。
她抛下这两个战战兢兢的小玩伴,去睡觉。
两个小姑娘等盛静进里头睡觉后,都悄悄地松了口气,粉衣裳低声道:“这里真暖和。”
屋子里的炭盆烧的很旺,一点都不会觉得冷。
蓝衣裳道:“是啊,我背后都冒汗了。”
两人凑到一起,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捡起来。
粉衣裳忽然道:“她只有一层皮,我看着她都觉得怕。”
蓝衣裳小声道:“从没见过人这么瘦,她是不是有痨病?”
“好可怜。”
“是啊,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以前都不知道这里还住着人。”
两人叽叽咕咕的说着话,忽然感觉眼前多了一块阴影,抬头一看,都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盛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瘦瘦小小的身体里,忽然有一股邪气往外冒。
她指着这两人:“出去。”
声音依旧是细声细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
两个小姑娘被她赶出门外,屋子里很暖和,外面却很冷,站在雪地里,她们的眼泪也冻成了冰珠子。
盛静站在屋子里,静静地看着她们变冷、变硬,变成冰雕。
她想要一个玩伴,但是不是这些表面上唯唯诺诺,背地里却会说她可怕的家伙。
无聊地喝了一口甜汤,她很单调的发出了声音:“你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们,我喜欢陆鸣蝉。”
一瞬间,她很想见见陆鸣蝉,可是心中又有一点胆怯。
胆怯是对解时雨的。
在她的耳朵里,听到的有关解时雨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永远藏在暗处,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随时准备着出其不意,冲出来咬你一口。
陆鸣蝉就是依附在这条蛇身边而存活的。
要是见到陆鸣蝉,她想将他藏起来,不被这个可怕的女人找到。
陆鸣蝉并不知在并不遥远的地方,有人正想着让他脱离苦海,他和赵显玉一起,将徐府逛了个透彻。
徐府花园中,徐定风夫人招待着解时雨和王闵玉,她虽然保养得当,可是一直没有徐定风的消息,终究显出了憔悴。
没有消息,也可能是件好事。
徐康的死,她倒是不难过,横竖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她取出一副图来送给解时雨:“这是慧真大师所绘的《风林图》,我们不能去京城,就当是提前送给你和陆大人的成婚之礼。”
解时雨收下礼物,也收下了徐夫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副《风林图》,她有幸在海棠春见过。
画上狂风摇木,仿佛一片惊涛骇浪,一颗古木倾倒于地,地上只留下一截残根。
当初海棠春的李茂告诉她,这画是慧真大师专程送给允忠王的,就是要告诫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画随着海棠春的覆灭,李茂的死,早已不知所踪。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陆卿云就是允忠王府遗孤。
没想到辗转反侧,这幅画竟然又到了她和陆卿云手中,就连告诫的意味都是一模一样。
世事倒真是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