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审配“奸计”,无论是伏泉,还是皇甫嵩都无心逗留邺城,翌日,便继续行军。大军北上,离开魏郡,进入巨鹿郡,过了数日,终于到达下曲阳县城外的汉军大营。
自董卓治罪,汉军军营实际最大将领,原本的副将护乌桓中郎将宗员,率领一干将领出营迎接新任主将皇甫嵩和副将伏泉,主要将领包括卢植的幽州系、本地的冀州系、董卓的凉州系及京都五校士和天下诸郡兵。
踏入军营,与各部将领一番相互熟识后,伏泉便察觉有异。其中幽州系的将领满身轻松,似乎知道皇甫嵩是主将,也无太多畏惧之心,而且幽州系的一干将领内,伏泉并未见到公孙瓒其人,甚至他在幽州为官时,所知的有名将领,竟然全然缺席此列,问明缘由,皆言军务缠身,不便前来,着实透着不少古怪。
终究,如果其他幽州系将领未来,伏泉还能理解,可是公孙瓒不来,这可就太奇怪了。毕竟,说到底,公孙瓒还是自己故吏出身,就算和自己有些矛盾,而且他军务再缠身,但最起码也得派人来和自己道个安才是。
这可是一点儿都不符合历史上,那个成为北方枭雄前,十分注重名声,为送犯罪的故主,在自己祖坟面前,喊出“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当诣日南。日南多瘴气,恐或不还,便当长辞坟茔”的公孙伯珪啊!
至于其余各地兵马将领,明显比幽州系好多,首先精神饱满状态就不一样,见到已经成名的皇甫嵩、伏泉二人,都显得更加精神。特别是凉州系将领,见了皇甫嵩后,虽然前番在董卓指挥下,累战不胜,但是依旧有股边兵的锐气尚在,显然其志未衰。
见此,伏泉根据前番所得情报,这才恍然,恐怕幽州系兵将如此,还是和董卓替换卢植,而如今皇甫嵩替换董卓不无关系。
如果替换董卓的是其他人,不是皇甫嵩,哪怕是像朱儁那样的南方人也好,恐怕幽州系将领都不会像今天这样,如此无所谓,完全不在意这是军中一样。
毕竟,皇甫嵩和董卓都是凉州人,就算朝廷换了主将,对于幽州系的将领而言,即使平定了冀州太平道黄巾蛾贼,他们依旧没有太多功劳可分,自然,不会对皇甫嵩这新任汉军主将有太多好感。
想必,这也是皇甫嵩进了军营以后,见到幽州系诸将样貌,甚至大半幽州系将领缺席,并未动怒的原因,实在是动怒了又如何?卢植一事冤屈甚大,皇甫嵩自己也卢植也有交情,自然不敢过分逼迫其旧部,更何况,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凉州人就理亏,只要现在幽州系兵将不在军营闹事,恐怕凉州兵将都谢天谢地了。
宗员乃是荆州南阳人,南阳宗氏亦为当地大族,祖辈那是开国大将宗佻,是当年随光武帝刘秀突破新朝大军重围的昆阳十三骑之一。而宗佻之弟宗广,在世祖光武即位时期,任尚书令,此后家族依靠祖辈余荫,扎根南阳,教育族中子弟经学武略,世代将相名臣不绝。
却说皇甫嵩被领到了中军大帐后,拉着宗员之手,笑着说道:“将军辛苦,军中诸般事宜,皆难为将军!”
护乌桓中郎将宗员闻之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皇甫嵩何意,只能苦笑摇头回道:“卢中郎一事,朝廷处断不公,北方诸兵将这般,已是克制之极,望皇甫中郎勿怒。”
卢中郎自然就是卢植,宗员知道,皇甫嵩此言,却是因为他在董卓领兵及被罢免时,将军中的幽州系兵将弹压住,没让他们因为卢植治罪一事,闹出哗变等大事。毕竟,这种信任主将被无端迫害的事情,最容易使得这些为主将卖命的兵将,走入不归路,而宗员作为卢植之后,最大的幽州系将领,能压制住幽州军兵将,其中辛苦,懂兵之人皆知,更何况,宗员还是幽州本地将领,而是南方外地将领,能将本地的幽州兵控制,这份能力值得皇甫嵩答谢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