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这话到时候语气算得上是极致的冷漠,眼中那属于上位者的漠视冷到极致,魏鸿儒对上那个视线,只觉得遍体生寒。
“陛下慎言!安宁当初宁肯绝食都要嫁于陛下,怎么做出那等事情,她已经离开了,陛下还要往她身上泼污水吗?”
魏鸿儒气极了,胸膛起伏不定,但偏生脑袋清明得很,没有一丝晕倒的迹象。
安王在旁边密切关注着魏鸿儒的情况,怕人晕了,要是再一摔再摔出好歹。
“陛下就是这么对她的一片真心吗?”
“若不是陛下,她怎么会因为落了一胎伤了身体,陛下就无一点愧疚吗,亏安宁还费尽心思想为陛下再生育一子,陛下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魏鸿儒苍老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高昂,有些尖锐,面色也因为愤怒而气血翻涌。
若是不说到这件事情还好,一说到这事皇上便生气。
他讨厌威胁,也讨厌背叛。
皇上拍案站起:“魏鸿儒,朕敬你,不想将事情闹得太过于大,朕自认对德妃问心无愧,朕难不成要为了她的真心遣散后宫独宠她一人吗。”
“不说朕能不能做到,做到了德妃和魏鸿儒真能抗住天下人的压力吗?”
“她愿嫁,朕愿娶,魏鸿儒让她嫁与朕,便要知道结果。”
如此冷情冷意的一句话,却道尽了帝王的无情和身不由己。
魏鸿儒觉得悲凉的同时,却不忘了自己的目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竟然狠心到连亲子都能杀的吗?”
既然没有天花一事,那何必屠尽全宫上下。
皇上面色看不出喜怒,但周身的气势瘆人,比那午夜轮回的梦魇,雷云压境紫龙翻腾更为吓人。
那件事本就是皇上心中一根刺,每次想起就引起刺骨细密的疼,一想到他对着一个杂种忍让宠爱了十几年,临终还惦记上他的女人,就想将人拉出来再凌迟一顿。
宋喻澜的存在过的痕迹就像是在提醒他的无能,提醒他守不住自己的女人。
“一个私通生下的杂种,留着让他杀朕吗。”
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如重击一样捶在魏鸿儒头上,将人砸得头晕目眩的,几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
皇上报复性地将一切说尽,瞧着魏鸿儒的态度,心中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畅意。
安王几度欲言又止,生怕魏鸿儒被皇上气晕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朕倒也不至于连畜生都不如。”皇帝将这话返还。
魏鸿儒骨子里带着读书人的清高的,自然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也不相信女儿会做出这种事。
“无凭无据,老夫是不会信的。”他不能将这种污水揽到安宁身上。
一点都不能。
皇上阴沉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魏鸿儒,身上的气势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朝着魏鸿儒压去。
魏鸿儒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周边国家的皇帝都见过,怎么会怕这帝王之威。
为了安宁他什么也不能怕。
人已经被皇上灭口的差不多了,短时间不好创造出一个‘证人’,这才是最让皇上头疼的。
不然他何苦如此愁。
魏鸿儒的脊背也渐渐挺直了,眼神坚定,不论事情是真是假,他都不会让安宁死后也沾上这污名。
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安王这才发现女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