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被褥将自己团团蒙起来,躲在里头不敢再出来。
预期的突然袭击并没有随之而来,直到实在憋不住气,云锦才自被褥里探出半颗脑袋,眸光悄悄地往那小榻上望去,这才发觉——
那人真真是醉鬼!竟然就大咧咧的敞开胸口睡着了!
虽然殿室内温暖,这个睡法过一夜,肯定又要生病了!
心里再恼他,也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脚。
云锦叹了口气,又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小心翼翼的靠近男人身边替他盖上被子……
睡着的楚离渊,倒是真的挺乖,长长的两排睫毛合拢,总是吐出伤人话语的薄唇,此刻也放松地抿着,一片瓷白的肌肤更是在烛火的朝阳下,散发莹莹的光泽……
敞开的衣领隐隐约约露出一道伤疤,令云锦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
“这疤,一定得叫御医好好治治。”
就算他不喜欢看御医,也得强迫他好好养养这一身的伤。
嗯,说他身子虚也不怎么恰当,看他头疼的毛病久未发作,欺负人的功力却是日益增长……
想着想着,云锦羞红的脸儿又是一阵热,一时不察,放在男人胸口的那只手儿蓦地被紧紧握住,再也挣脱不开!
猝不及防,云锦再次被男人轻轻一扯,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夫人,半夜三更不安枕,在干什么?”
他凤眸半眯,一副半知不解的慵懒样。
“你放开我啦!”
尽管已经亲近多次,云锦仍是羞得不能自已,“我,我要睡了……”
“既然要睡,为何一直盯着为夫看?”
犹带着酒气的男人微蹙眉头,满脸被占了便宜却让她倒打一耙的可怜样子,“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夫人扰了眠,漫漫长夜,叫为夫如何是好呢?”
“……”
为什么,这个人明明醉得迷糊,还总有本事气得她说不出话来?
他意图太明显,再次坐起身来,将她的身子圈在怀里。
云锦的脑海里,骤然又出现了那个阴暗的密室。
为什么,为什么以往她可以逼自己不去回忆,如今,他终于回应了她的感情,对她也确实用心了许多,埋在心底最深的这些记忆却开始纷乱地涌现?
“离渊,我累了,想睡觉了……”
当脑海出现他一声声的“纤纤”,自己的夫君,俨然因另一个女子成疯又成狂,她真的没有心情。
然而喝醉的人哪里容得她的意见,那醉汉带着酒气柔声地在她耳畔低语,“良辰美景,夫人怎舍得抛下夫君………”
云锦泪眼模糊间,努力睁开眼睛去看他,四目相对,突然发现他的双眸一片清明,根本没有一丝醉意!
“你、你究竟把我当什么……究竟是锦儿,还是,纤纤……”
终于,终于忍不住将深藏心底的最大阴霾吐露出来——
当年她还是无暇少女,而今已变成了大腹便便的孕妇,蹉跎了两年多的时光,云锦依旧不能确定自己夫君的心,一想到这样,她又开始心伤。
听了娇弱的小孕妇迟迟疑疑的质问,那玉面郎君却似充耳不闻,双眸仍幽暗地盯着她的眼睛,双手不断摩挲着她孕后变得微丰满些了的腰身,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你就那么希望我找别的女人?”
他口中仍带着淡淡的酒味,运气里带了几分失望,更挟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云锦撇过头躲开,冷不防被楚离渊掰过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说呀,你希望那晚我找别的女人吗?”
他的声音暗哑,比之先前的羞人调戏,更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嗔怒。
为什么,明明气恼的应该是她才对,为什么这个男人反倒一副被她羞辱的委屈样?
果真醉汉是不可理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