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哪是来感谢自己,她分明就是故意来刺激自己。
沈心慈轻笑,继续自说自话:“这阵子,我一个人单独呆在层流病房,却是想了无数的往事。我记得我当时病得很重,阿枭带着我,四处求医治病。”“可是,我们那时候,只是离开孤儿院的孩子,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又哪儿有钱供我治疗?为了我,阿枭去了拳市,天天拼命打黑拳。每一场下来,全身都是伤痕累累,青一块紫一块,看着都令人心痛。我哀求他,说我不要治病了,我不要看着他这样受伤的样子……可阿枭不听,他坚持着,每天都带着重重的伤势上场,被人打下,他继续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打下了,又摇晃着站起来……”
说到这儿,沈心慈眼角也起了朦朦的雾花。
不知道是真的在感动往事,还是演戏而掉的泪。
醉艾艾的心,被刺着。
她竟不知道,卫枭跟沈心慈之间,竟有这般的深情厚义。
既然为了她,卫枭自己去黑市打拳,几乎将命送掉都不悔,那牺牲自己跟孩子,也就是很能理解的事。
“我记得那年的新年,为了替我找一个好的医生,阿枭带着我,千里迢迢的找到那医生的家里,求他帮我治病。可那医生,只想着跟家人一起过新年,对他的要求不理不睬。我就看着阿枭,那个骄傲而倔强的少年,在医生家门口,坐了一天一夜,直到那医生挨不过他,才同意替我治病……”
“你说够了吗?”醉艾艾再也听不下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沈心慈刻意拿卫枭对她的种种好,来衬托对醉艾艾的种种冷酷无情。
“对不起啊。”沈心慈假意的伸手掩了口:“我不是想故意在你面前来秀恩爱的,我知道你才替我捐了骨髓,又被拿掉了孩子,你根本经不起这些气的,稍不注意,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醉艾艾捏紧了拳头,做着深呼吸。
既然沈心慈是存心要来气她,存心想让她以后落下病根,她偏不如她的意。
她缓慢的吐纳着,竭力让自己不要伤心不要生气,否则,就着了沈心慈的道。
这种心机歹毒、偏又时刻装着白莲花圣母的女人,太可怕了。
沈心慈看着醉艾艾闭着眼,努力深呼吸平息怒气的模样,她又怎么能让醉艾艾这么容易就平复下去。
看着醉艾艾的那张脸,那张从小就令她妒忌的那张脸,她竟恨不得毁了她。
她再度挑衅着道:“我知道,你生气,阿枭太在意我了。可是,这就是事实,别让打掉你的孩子,哪怕就是用你的孩子做药引子让我吃下,我想,阿枭也一定会将你的孩子打掉,做成药引子给我吃。”
这话,好恶毒,居然拿流掉的孩子说这样的话。
失去的孩子已经很无辜了,她居然还能说出做药引子这话?
醉艾艾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
她从床上,虎的一下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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