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鼓足了勇气却还是没敢跟唐姗姗表白心意,所以才转头去找了余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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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然推开门,随即瞧见了坐在靠在床头,正扒拉稀粥的余鸿文,
面色枯黄的男人顶着来不及打理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病号服往病床上这么一趟,平日里业界精英的形象荡然无存,
不过薛然早知道看上去人模人样的余鸿文,实际上就是个自私懦弱,还喜新厌旧的伪君子。
病床上的男人擦了擦嘴角沾上的米粒,他抬起头,看见薛然的刹那禁不住眉心一皱,
“我说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话音未落,“阴魂不散”四个字又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余鸿文瞬间蔫了似的缩紧脖子。
正当他又开始联想时,薛然走到他床边,问: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幻觉?”
昨晚的事对他打击太大,原本还有些趾高气昂的余鸿文现下也没了脾气,面对薛然的问询还算配合,
“快有一年了吧。”他说:
“起初只是出现一些隐隐约约的幻听,这一年来情况越来越严重,
到后来,我就时常看见方檬出现在办公室,出现在家里,有时候地铁上也能看见她的影子,
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要么就是平时工作太劳累了精神有点儿失常,心理医生都找了好几个,
可是不管我怎么做都没用,她就跟病毒似的长在我脑子里,怎么都除不掉!
我昨晚上起夜,刚从冰箱里拿出瓶水,转头就看见她在窗户边上,眼睛直勾勾望着我,当时我头皮都麻了。”
想起昨夜的经历,余鸿文还惊魂未定,
“她一抬胳膊,火就在我身上烧起来,那邪门的鬼火还怎么都浇不灭,
我看见房子里火苗乱窜,火势越来越大,情急之下只能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昨晚唐姗姗听见外面一声巨响,出门便看见浑身湿透的余鸿文倒在草地上,得亏余鸿文家没在几十楼的大厦,否则他那么纵身一跃早摔个稀巴烂了。
“她要我死,她要看着我像当年的她那样被活活烧死!”
闻言薛然眉心蹙了下,不自觉抱起双臂。
“我知道,她就是要摧毁我,可是我没办法反抗,我没办法却跟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抗衡,她活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只能任她摆布,任她后半辈子一直纠缠我不放!”
耐着性子听余鸿文吐完苦水,薛然禁不住笑了笑,
“怎么说的你好像是受害者一样?”
他怔愣了下,抬眼见薛然眼角笑意一收,目色瞬间严厉起来,
“行了,别再闪烁其词,避重就轻了,你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方檬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坦白从宽呢?还是要我们严刑逼供呢?”
“我……”
男人像是瞬间慌了神,一下坐直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们该不会还在怀疑是我杀害了方檬吧?”
薛然盯着眼下看样子还想狡辩的余鸿文,说:
“你不承认是吧,那姑且先听我复盘一下事情经过,再辩解也不迟,
五年前,你出轨了自己的秘书,也就是你现在的妻子唐姗姗,你既贪恋年轻貌美的情人,又舍不得放弃那个在家勤勤恳恳为你付出一切的妻子,
何况当时你的事业正处在稳步上升的阶段,婚内出轨这种负面-消息势必会对你的事业前程造成严重打击,
你觉得时机未到,所以打算将这种生活继续维持下去,却没想到一个叫赵韩山的男人有一天突然找上了门,
他跟你同属一个公司,职位待遇却是天上地下,你以为他用你和秘书出轨的事威胁你,这让你感到极端愤怒,可能一时失手,你不小心杀了他。”
“杀了一个赵韩山,犯罪因子像是被激活似的,你又开始谋划如何制造方檬的意外死亡,并且很快付诸行动,”
薛然说:“五年前那天,房子发生火灾的时候你根本不在公司,
你将私家车停在别墅附近,静静地看着大火将别墅吞没,看着你的妻子葬身火场,确保万无一失才满意离去。”
她看着余鸿文惊恐的脸,压迫性的语气说:
“是你杀了方檬,以及那个无辜的职员赵韩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