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没厘头的话委实让薛然狠狠讶异了下,眉心微蹙说:
“私事吧,干嘛这么八卦?”
她摇摇头,余光瞥见姜恂在后头紧盯着他俩,心说果然还是不要在领导眼皮子底下嚼舌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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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的是,戴勇似乎不太愿意配合,”夏铭盛说:
“虽然目前没发觉什么疑点,可我总觉得他像是兜着什么秘密似的。”
夏铭盛摸着下巴说,
“女儿死了,凶手却还逍遥法外这么久,我不信他会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
“他一定很自责吧,”
薛然说:“戴思思的死,他恐怕多少会归咎于自己,认为是自己的过失造成了女儿的意外身亡,会比一般人更排斥提及有关她的事。”
过分沉浸在自责与悲痛之中,心态会不会,变得扭曲呢?
薛然暗想,虽然才见了一面,她却总觉得这个人性子十分深沉,深沉得有点儿……可怕。
岔路口,到了该作别的时候,薛然挥手冲夏铭盛说了声“再见”,又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姜恂,见他眼神似乎闪避了下,
他这意味不明的神色看得薛然不免怔了怔,刚要发出的声音给生生噎在了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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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是自己哪儿惹到他了?
薛然一路走一路琢磨,暗下寻思着得罪人的地方,心说该不会是那两盘辣椒?
她摇摇头,刚走到家门口,猝然听见手机上的短信提示音,点开一看,是一则没有署名的短信——
【你想知道什么,到店里找我。】
是戴勇?
薛然不由皱了下眉,为什么突然联系她呢?
大概刚才在女儿坟前难免有些情绪,所以才那样抵触,冷静下来便也没那么抗拒了?
她又想,戴思思要是没出意外,估计现在也该和她一样大,要是说戴勇将对女儿的思念一部分寄托在她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单枪匹马多少还是有些不大安全,保险起见,薛然于是联系了夏铭盛,将事情告知于他,
然而刚说了没几句,电话那头突然切换成了姜恂的声音,
“薛然!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等着我……我们马上过来。”
“哦……,”让他严厉的语气实打实骇了下,薛然顿了半秒说:
“我先过去看下情况。”
说完挂断了电话,她沉了口气,抬脚踏上了眼前的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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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条街就是戴勇经营的那家手工艺制品的小店了,薛然径自往前走着,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她转过身,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掂了掂手里一串钥匙,冲她笑着道:
“刚才从地上捡的,这是你的吗?”
薛然抬眼瞧了瞧,还真是!
“谢谢。”
她礼貌道了声谢,刚从对方手里将东西取走,又听他爽朗的声音道:
“我看你很眼熟呢,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薛然于是抬起头,眼前这眉清目秀模样俊朗的男生,她肯定是不认识的,见他又笑着说:
“加个联系方式吗?”
对方这突然的搭讪教人始料未及,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扰乱薛然的思绪,
她拿起手机,见显示屏上“姜探长”三个大字赫然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皮禁不住跳了下,
“不了,”
薛然笑着对这会儿还等着她答复的男生道:
“我得接个电话。”
对方抿了抿唇,有些失意地望着她,“好吧。”
薛然于是一面转身,一面接起了电话,听姜恂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又好似有些焦躁的声音说:
“这里堵车了,可能要耽误些时间。”
十几公里外,驾驶座上的姜恂面色铁青,骨节明晰的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方向盘。
前面出了车祸,现在前后都是长长的车队,他们的车被死死卡在了道路中央。
“哦,好。”
薛然正寻思他话说完了没,这电话是挂还是不挂,竟听到对方好似有些温柔的语气说:
“还有……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他这猝不及防的关怀属实让薛然不太适应,脑子跟宕机似的空了下,心说姜恂这是要向关心体贴下属的领导转型了不成?
“嗯……我知道了。”
稍有些许恍惚,薛然揣上手机,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了那间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店,只觉店铺装设十分简朴,看上去相当有年代感,
她抬起下巴往里间一探,瞧见现正坐在木椅上,拿着工具往材料表面雕刻花纹的戴勇,鬼使神差地朝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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