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夫人拨弄着茶面上舒展的茶叶,清亮的眼神缓缓自众人的面上掠过,待看到繁漪时略略一顿,竟有一种奇异的默契流转其中。
转而看向楚大夫人道:“亲家稍安勿躁,怀熙是洪家的长媳,自有她不可动摇的地位。咱们这时候更要稳得住,把眼睛擦亮才行。紫涵阁那边还未来回话,文睿与长青是稳重的,你放心。”
楚大夫人闻言稍稍松了咬紧的牙关,点了点头:“你做主便是。”
洪夫人轻轻颔首,仿佛没有任何事能让她失了分寸,又看向了李夫人。
沉缓的语调仿佛香炉的青烟,柔和的叫人心安:“李夫人与姚姑娘也别激动,是非自在人心,今日之事错综复杂,本就真真假假的难辨,咱们自然听过便烂在了肚子里,自不会句句信以为真。”
“钱夫人说了她以为的事实,却也难保不是被人误导。为了查清事实,钱夫人晓得些什么总要一五一十的说来,为的也是不叫清白的人平白遭受了冤屈,亦是不让真凶逍遥法外。”美眸一转,定定然望着钱夫人,“钱夫人以为呢?”
钱夫人自是顺势应了下来,舒缓了姿态慢慢道:“洪夫人说的是。我本与此事无关,更与这几个年轻人没什么过节,何故故意损人名声、坏人姻缘。”
“若说我叫别人误导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去年年节下法音寺人来人往的颇多,有心人算计颇深,故意放了话出来,便是为了为今日算计做了铺垫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神纷纷又落到了秦大夫人的身上,前一刻还一副宽和的和事佬姿态,下一刻变成了算计背后的阴谋者。
这样的转折,不得不说实在是太大太精彩了。
紫藤攀援,垂落了簇簇英英的枝叶在屋檐下,一片薄云自日头下缓缓而过,投下的影儿仿佛也沾了二月初空气里的湿冷。
繁漪漫不经心的听着,闻言也不由微微一挑眉尾。
这个钱夫人还真是条妖娆泥鳅了,一转话锋便与秦大夫人瞥了个干干净净,还一副遭了算计的怒意幽长,却还是把姚意浓与姜琰华有私之事咬在齿缝间,不肯松开。
一身舒朗连绵繁花织锦缎子的衣裳在秦大夫人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里晃动一片风中轻颤,欲坠不坠,眼见众人眼底的诡谲风云,似笑非笑的鄙夷,浑身狠狠一激灵。
缓缓深呼吸,以亲和而沉稳的目光望向洪夫人,凛然道:“文倩,修和可说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性子便是最最平和的,如何会使这样的带毒伎俩啊!定是有人栽赃呀!”
姜柔斜斜倚着青莲纹交椅的扶手,柔顺垂下的月华裙的裙摆上点缀了粉红雾白的桃花,在春日的光线里格外春意舒和。
粉红的指尖轻轻掠过鬓边的南玉米珠串成的流苏,有清脆的沙沙声:“知人知面不知心,便是亲生父母也未必看得清儿女的面目,何况还是前儿媳的弟弟,一年未必有机会说上几句话,姨母知道他什么脾气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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