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容妈妈扶着在床沿坐定,紧接着又来了一群儿女双全的夫人们,围着繁漪说了一通如意的吉祥话。
似乎出门子前的环节很多,尽管老夫人和容妈妈拉着她说过多回,可到了这会子却还是成了一笔糊涂账,有些摸不清自己改如何反应。
容妈妈见她一脸懵的样子,便小声的提醒她,按着规矩也不必回应什么,只管低头娇羞便是。
心底稍稍舒了口气,若是这时候叫她说什么,她大抵也只会一脸懵到底了。
夫人们许是见惯了新嫁娘的无措,纷纷掩了唇吃吃的笑。
她们方走,前头便响起了爆竹声,是迎亲队伍到了。
姜柔几个一下子都跑去了前头看热闹。
琰华骑着高头大马而来,身后一左一右分了两个队伍,左手边是翰林院的同僚,右手便是沈凤梧同几位镇抚司的郎君,实在是案子牵扯多了,想不跟镇抚司的鬼面阎罗熟悉都不行了。
索性郎君们不在办案的时候倒也是极“正常”的。
然而当众人瞧清楚队伍里,还有徐明睿这个险些成了慕家女婿的郎君也在的时候,不由好一番惊叹。
这对夫妇当真好本事!
而站在大门之内的徐夫人忍不住瞪了儿子一眼:“……”从新郎把自己混成了伴郎,呵!没用!
慕家的两位姐夫都领着武职,这样好的日子里,面对镇抚司的郎君倒也不在怕的,好一番兵器论调。
几位哥哥倒个个儿是学识渊博的文人,可新郎官把探花郎、庶吉士都带了来,之乎者也的问题完全不在话下。
直把看热闹的人群瞧的眼花缭乱,笑闹了好一阵,给了厚厚的红包才肯放了行。
新郎官进了门,先去给老夫人和慕孤松敬了茶行了稽礼改了称呼,然后一同去了宴息处饮宴。
琰华本与慕家这边相熟至极,宾客们闹起酒来便也毫不客气。
挡酒在最前头的翰林院郎君们都不是好酒量的,没几杯下去便都东倒西歪了,索性凤梧和徐明睿是海量,左一杯右一杯,挡去了好些。
如此待到宴席结束时新郎官好歹好保持了清醒,还能稳稳的牵了新娘子一同拜别亲长。
繁漪从绞面上妆开始便一直云里雾里的,总感觉有些不真实,直到他那一声“我来了”方感觉到几分安稳。
一片绯红盖头底下只瞧见了自己的绣鞋,与手中捏着的红绸,听着父亲沉稳的叮嘱:“往后必当互敬互爱,繁衍后嗣,相扶白首……”
忽起一阵浓浓的伤感,只觉眼底有雾白的水气拢了起来。
手中的一段红绸晕成了一片水红,自此她便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去到另一个甚至是丈夫都不熟悉的家庭,开始全新的可预知的不会平静的生活了。
出了正厅的门,云歌背了她上花轿,隐约听到他在说“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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