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王氏只能失力的伏在地毯上,呜呜咽咽的难以成调。
仿佛认输等死,又仿佛在祈求背后之人能放她一码。
万家的沾了她们家两条命,还有一条活着,不管是谁,那就是捏死了她的命脉呀!
“不说?”琰华的口吻平淡而缓然,但语调中的凌厉之意却不容忽视,似打磨到极致的刀锋贴着皮肉缓缓刮过,生生逼得人一身冷汗密密沁出,“不说也没事。玉儿和她伯母遭的罪,便也要你那小女儿一同吃下。”
女儿,是女儿!
活的却是没用的女儿!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没用!没用!”
王氏眼底有疯狂的迷乱,嫩粉色的指甲紧紧抠住地毯,拉出数道倒毛,将花色拂去一层艳丽的色泽,白雾雾的,是失去血色的模样。
见她不说话,琰华微微一扬脸。
晴云会意,从侧门退了出去。
然后便听雨滴在花叶间飞溅起的声音里,有孩提的哭喊声若隐若现,是稚嫩而恐惧的,朝着一个方向过来,似乎在寻找可依靠的人,呜咽着“阿爹”“阿娘”“哥哥”,越走越近。
姜元靖轻叹一声,眉心有自然的悲悯:“王嬷嬷,你嘴巴硬,未必那些个小丫头嘴巴都硬。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即便只是女儿,到底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你就不管她的死活了么?她若是活着,将来入赘一婿,也能为你丈夫延续香火。”
或许是可怜的哭声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之处,也或许是她看重的香火血脉打动了她,王氏的疯狂戛然而止。
烛火摇曳的光亮落在她定定的眼底,似星火燎原而来:“孩子,我的孩子!”
繁漪悯然的睇着王氏,心道这姜元靖果然不是善茬。
他的话,看似悲悯,看似在为这场算计撬开缺口,劝着王氏顾及一下还活着的小女儿。可听在知情者的耳中便又是另一幅潜台词了。
他循循善诱,不过是让往事吐露了背后尚未牵扯出的名字,好把这场失败的算计都栽到另一个人的头上。
王氏犹疑的档子里,福妈妈提了裙摆匆匆进来:“已经招了。”
大雨打在台阶儿上,溅起的细细水花湿了廊下的地板,那一岁多些的小姑娘蹒跚着步伐,哭泣着从大门口走过,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没有认出跪在堂中的女子便是她的母亲。
亦或者,不常见面的母女早已经相互不认得了。
“我说我说!”光影浮动,落在王氏慌乱的眼底已经全然没了攀咬时的豁出去,她切切望着琰华,哀求丈夫最后一点骨血的归落,“饶她一命吧!”
琰华点头:“说实话,你小女儿自有人好好养着。”稍一顿,冷眸里的锐利光芒划过她的面孔,“再有一字不实,她的下场没人保证,你的来日也会漫长无比。”
王氏捣米似的点头,猛然旋身指着门口的位置惊声道:“是陵公子身边的欣禾叫我做的!香饵里的毒是她拿给奴婢的,天南星是她传话叫我从玉哥儿的方子里捡出来的。奴婢屋子里的天南星也是她趁着给玉哥儿送东西的机会传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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