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二房颇有心眼儿手腕的姑娘,更是与大房大姑爷躺在了一张床上。
被人撞破的时候,两人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文大姑娘饶是恨的牙根儿痒痒,也只能“宽容大度”的把堂妹抬进了门做了真姐妹,以图后算。
贺兰氏被气的不轻。
心下也怀疑是不是文芙盈动得手,可她人就在国公府里,若是动手怎么可能一点影子都没有留下?
既然不是她,那就是慕繁漪算计的。
然而查了几日却是连半点儿破绽线索都没有抓住。
能把手无声无息伸到国公府来,半点影子没留下,那得何等心机谋算!
文蕖灵原本自信的面孔也有了裂痕。
初冬的阳光落在窗台上的一叶莲,稚嫩叶片在水波里惬意蕴漾,水光反射起浅金色粼光,落在繁漪面上,平添了几分暖调。
听到文芙盈还是没能硬下心肠退婚的消息,繁漪也不知该说什么。
晋四郎在京中郎君之中虽不算顶出息,胜在性子好,对文芙盈也真心。
换了别家的郎君,也未必有这份儿拳拳思慕之心了。
哪怕文家拿捏了邵氏的丫头,怕是疯魔的女子不会轻易被威胁住。
芙盈的日子,不会太平啊。
花香被风掠过,馨甜间待了几分冷冽。
晴云取了间章华锦的斗篷给繁漪披上:“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盈姑娘自己选的路,她也聪明,努力着,也能把日子过好过平顺了。凭什么别人来抢,咱们就得让!”
繁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晴云微微一笑,转而惊讶道:“倒是没看出来盈姑娘有这等手腕,把二房惯会使手段的姑娘送去给闻国公夫人的长女做姐妹,即便往后能找机会处理掉了她,也跑不掉被人背后猜测非议的。想也是,有一段时间可闹心的了。”
繁漪抬手扶了扶簪在松松发髻间的青玉簪子,懒懒一笑道:“她从来不是小绵羊。不过,文家人或许还以为是我的手笔呢!”
晴云有些担心:“不是平白多添了一笔么?”
繁漪倒是无所谓,散漫道:“你说她给我惹了麻烦,那就是麻烦,你说她是给我、给自己出气,那这出热闹瞧着是不是更舒心了?”
指尖微微一弹簪头吐下的明珠,点在面上是微凉的清醒,“何况,她不动手,我也没打算放过。”
以前就是太客气,都将她当做小白莲,想算计就算计,总要给她们点苦头吃,才晓得什么叫忌惮!
晴云点头,眉心微沉:“若不是她们算计,爷何至于被人在城外伏击,伤的那样重!”
繁漪没再说话。
只是看着案上的三足鎏金香炉的镂空雕花空隙间有乳白的香烟袅袅升起,沉水香幽淡的香味里带着几分松针的清冽。
听着窗外黄叶凋零的枯枝相互刮过,在阳光下留下婆娑枯寂的影子,落在长案下浅棕的地毯上,落在她的眉目间,轻轻掩去了她眼底的冷厉。
今年的好戏一出接一出,直把百姓们枯燥的生活晕染的也多了几分滋味。
而最近姚家桃色消息占据了各大茶楼,成了说书先生的主要收入来源。
话说姚意浓的父亲姚四郎去上峰家里吃席,上峰趁着这阵子“送美妾”的风潮,十分热情的送了美人给他。
这美人是上峰族里的庶女,自不比寻常“干女儿”身份低微,一进门就是贵妾。
贵妾生的貌美绝色,文采斐然,又是知书达理、不争不抢的性子,最重要还是会开解人。
姚家嫡庶好几房,勾心斗角不少,姚四郎最需要的就是软玉温柔的排解。
姚闻氏好是好,光是应付家里的事就已经耗尽了心力,哪有心思再对着丈夫小意温柔,何况,也是半老徐娘了,便是有小意也难温存了。
不过一翻缠绵的功夫,姚四郎被美妾彻底折服,日日留宿不算,还引得姚闻氏的长子姚勤予前来偷香庶母。
这一偷不要紧,还被姚四郎以“强暴庶母”的打开方式逮了个正着。
姚家三房这会子正闹的鸡犬不宁,在市井间传的沸沸扬扬。
自然也传到了书教院。
新帝即位加开恩科,眼看就在开春了,姚勤予却生生被书教院将所有功名一并除去,成了白身,也成了京里的笑话。
姚闻氏怒极之下去找妾室算账,却发现妾室早一步已经消失无踪了。
很明显,就是人家算计的姚勤予此生再无入仕的可能。
说要找上峰要个说法?
人家也是有根有基的大族出身,根本没在怕他们姚家的。
姚意浓蓦然间想起了那日繁漪在玄武湖同她说的话,就知道一定是她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