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绕过枕屏进来的阮妈妈笑道:“姑娘不必紧张,您还年轻着,若不是,好好调养着,开春再怀也不迟。”
琰华紧张的有些结巴:“对、对,阮、阮妈妈说的对,别、别紧张……”
繁漪回头嗔了他一眼:“现在紧张的是谁?”
琰华摸摸鼻子,面上红红的,哪里还寻得见半分的清冷之意,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绵绵直欲将人化去。
夜的羽翼彻底垂落,又飘起了雪花,如丝绵扯絮,掩去了天边的最后一抹淡青色,将整座府邸席卷在无边的墨蓝之下。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
这一整晚,琰华脑袋里全是东家夫人血崩、西家奶奶小产的消息,走马似的不停冲撞着神经,担忧直直掩盖了所有蠢蠢欲动的欢喜,大冬天风雪寂寂,他掌心里的汗就没停过。
繁漪倒是窝在他怀里睡的安稳。
好容易熬到第二日,天际刚翻起鱼肚白南苍被催着悄么声儿的翻墙出了府去。
南苍蹲在沈家的屋顶,和下头的沈家护卫相对无言。
为什么是蹲?
因为下了一夜的雪,屋顶白茫茫一片,坐不下去,怕冻跑肚了。
南苍叹气:“……”姜琰华,你睡不着,人家小夫妻还是要睡的好吗?叫我来吃风可还行?
好容易等到姜柔起来,南苍丢下一句“着急寻你”就跑了。
姜柔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早饭都没用就急匆匆去了侯府。
沈家的护卫:“……”说真的,没看出来哪里急。
索性沈家里镇北侯府也不过两条街的距离,马车过去倒也快。
进了内室见着繁漪还没起,便直奔床沿坐下把脉了。
腊月里的风呼啸着自檐下吹过,有小小的冰锥融化的声音,低落的水珠被风打在廊下的琉璃灯盏上,伶仃作响,深一声一声浅的交错着,映衬着那种积郁的蓝,催得人心慌意乱。
姜柔把的仔细,花去不少时间,末了也不与他们扯有的没的,直接道:“不是喜脉。你身边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琰华倒不是失望于妻子并未有孕,而是心惊于如此谨慎防备之下,竟还有黑手伸到妻子的身边:“是什么东西!”
繁漪也没有多少失望之色,反而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
“能极早发现,总算还是值得庆幸的。”
姜柔看着姜琰华的反应不由扬了扬眉,要不要这么淡定?
自顾倒了杯水吃了方道:“繁漪的脉象与滑脉几乎无异,但细诊会发现她脉象回旋是有问题的,但确实是破血之症,像极了小产之兆。脉象上很难看出是什么东西致使的,若是走窜类药物在近身我也必然能察觉到。”
琰华语调仿佛被细碎的裂冰划过,有不着痕迹的发颤:“那她的情况严不严重?还能解得了这毒么?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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