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她悬崖止步,在他们定下婚期之后再未相见,上官氏却还是不肯放过,将苏九卿对她厌恶的原因都归咎到了她身上。
如今更是算计到了繁漪身上,沁雯又如何不知姜元靖兄妹在其中的面孔?
留着她,终究是祸害啊!
沁雯甩了甩手,按下心中所有的愧疚,那鄙夷的姿态毫不掩饰的挂在嘴角,而眼波无一丝起伏:“难怪魏国公会把你比喻成狗了!真是不打不知自己是畜生!”
魏国公咧嘴一笑,朝妻子眨眨眼。
长公主抿着莹莹笑色嗔了他一眼。
沁雯从女使那里拽了条绢子擦了擦手,丢在了上官氏身上,居高临下的睇着她:“到不知我何处得罪了上官姑娘,竟要听你这样叫嚣侮辱?”
上官氏狼狈倒地,脸颊瞬间肿得老高,只觉耳中尖锐的嗡鸣声充斥,尖叫道:“就是你,在我和苏九卿有婚约时便投怀送抱,勾引他,引得他非要与我退婚!你怎么有脸心安理得坐在这里!”
繁漪缓缓挑起了眉:来了!
上官氏于沁雯夫妇、于苏姜两家而言始终是颗炸弹,不知何时会炸。
郑老夫人一心想利用儿孙攀高枝儿,必然不会让上官氏乱来,那么沁雯与苏九卿的事儿于双方都是掣肘,关系便能平衡。
可若上官氏的恨与不甘被人利用,不再受控制,那便一定要选中机会让她彻底翻不了身。
比如,上官氏被认定是搅弄算计之人的现在!
算计过她慕繁漪的人,想全身而退?
这梦可没那么好做!
沁微嗤笑了一声,语调高高扬起:“我抢了你的婚事?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耳朵不好听岔了?”
“在坐有的是宗室女眷,来日进宫朝拜之时,大可问问舒娘娘,究竟是不是你们郑家一心想攀高枝儿,听说伯爷要废了九卿的世子之位,便在贵妃召见时暗示贵妃只要你们郑家得了比伯府更好的婚事,才肯放过九卿?”
“世子是贵妃的嫡亲侄子,如何能不心疼他被你逼成了个疯魔的?你们提了条件,自是想尽办法满足。听闻元郡王二公子要续娶,贵妃豁出面子与郡王妃提了这桩婚事。若非有贵妃的面子,凭你这样的人也配进郡王府的门?”
“元郡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元郡王处境不比从前,如何敢得罪贵妃?
若是皇帝被枕头风一吹,再有今日太子面前的言论,他这郡王还不知能不能做下去了。
大事未成,他要保住身份地位意图来日,便只能收敛姿态,颔首称“是”。
众人心下明了:元郡王府会答应这桩婚事,还不是想靠一靠得宠的贵妃!
沁雯微阖的眸子如深秋清凛的风,冷冷掠过上官氏的面孔:“得了郡王府的信儿,上官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去苏家退了婚!还逼着我婆母下一任世子也一定得娶你们上官家的女儿,机关算尽,得陇望蜀,险些毁了世子前程,还想把持苏家!你们好大的脸!”
见元郡王那样伏低做小的姿态,上官氏只觉被人扔进了冰冻的湖里,冰封在厚厚冰面下,气寒彻骨,呼吸受窒,却无论如何也锤不破冰面。
她牙关打颤,却始终不肯认输:“明明是你勾引苏九卿,让他疯魔,让他被伯爷厌弃,是你害我只能做个棋子,被家里嫁给鳏夫!你害我毁了一生,怎么有脸颠倒是非,在这里拿莫须有的事情胡说八道!”
沁雯淡漠的语调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我颠倒是非?你们去苏家退婚的当日慕都御史和楚侍郎去苏家寻你们,忘了是为什么了?”
那一道道刮骨而鄙夷的目光几乎将上官氏凌迟,她惊惧尖叫:“你闭嘴,不许你污蔑我父亲!”
沁雯冷笑乜着她:“你们上官家家借旁人的算计,在市井散布谣言,污蔑坏我名声之事是我嫂嫂做的,人家手里都给你捏着证据呢!为了着你上官家的名声,上官老夫人拿你的命在苏家要死要活的撒泼,若不让苏家娶了我,让我背了那恶名声,便要勒死你扔到苏家门口,让婆母让苏家没脸做人!”
众人倒抽一口冷:“世上怎会有这样激进之人?如何配做人母亲!”
上官氏不受控制的颤抖,胸中有裂帛玉碎的震荡。
是她祖母会做的事情!
可她不甘,怨愤,为什么事事都称了旁人的意,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不公平!
明明是她的婚事,如今却叫这贱人霸占。
明明她有美貌,苏九卿却看不到!
凭什么她只能做鳏夫的继妻,替那些死了的女人照料儿女!
“你少在这里信口开河,把什么都栽给我们!若不是你们早有勾搭,你会嫁给全无名声的苏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