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的最后退让?
繁漪会不会想办法灭了太子?
虽然很难,但他觉得妻子会这么做。
太子很难得见他有这么精彩的神色,但也很无语:“先生为什么一定得往那边儿猜?”
“……”
所以,还是全须全尾的?
那究竟为什么把他弄进宫去?
太子对他满头满面的疑惑十分有趣,但一点都没有要解惑的意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十分轻松且得意,有一种“怎么会这么巧”以及“孤真是捡了个大便宜”的意思。
下了衙回家一说,夫妇两相对无语,哪里来的“大便宜”可捡?
让姜柔去宫里打探,她倒是十分爽快就去了。
然而出了宫却没有任何话递过来。
繁漪真是醉了,关键时候怎么没一个是靠谱的?
“宫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无人解答。
倒是南苍从外头溜达了一圈后,带回来个消息:“袁致蕴在自己家里失踪了,袁家现在满大街在找,方才还有人在府外转了好一会子。”
繁漪心头莫名一跳:“失踪?”看向丈夫,“你让人弄走的?”
琰华亦是满面疑惑:“还、真不是。”
繁漪有些摸不着头绪,只觉得最近几日发生的事实在是诡异的离谱,越扯越不着边际了。
仿佛每一个细节都是相关的,却又没办法顺利联系起来。
她都开始怀疑楚家在外头的眼睛是不是都给人蒙起来了。
“闵家有动静么?”
南苍摇头道:“并没有什么不对经的,那闵静业今日还在街上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繁漪脑子里乱成一团乱麻,偏又昏昏欲睡,没办法正常思考了:“……这是见鬼了么?也没探出来姜元靖最近有什么动作啊!”
琰华和南苍面面相觑:“……”第一次见她这么不淡定的。
繁漪唤了一声无音:“去打探一下郑家在做什么。”
无音没进来,只扒拉开了屋顶的瓦砾道:“盯着,没动静。”
繁漪就彻底无语了,事情的走向怎么就失控了呢?
春苗几个小丫头惯能在集市上转悠的,也被遣了出去打听。
匆匆回来后,也说没人见过他。
繁漪心烦意乱的,便挥手让丫头们都出去了。
丫头们不敢出声,静悄悄的便出去了。
只是春苗的脚步刚要跨出去,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小声道:“姑娘,下午我去东街……”吐了吐舌头,“去、去买糖人儿吃,听到几句闲话。奴婢一路想着,还是觉得应该和姑娘回禀一声。”
繁漪知道她虽年岁小,但十分伶俐机智,会有所虑必然是听到的闲话是有所指向的:“怎么了?你且细细说。”
春苗手中要端出去的托盘放回了长案上,小步上前,以不传六耳之声沉压道:“奴婢无意间撞见咱们尺头铺子里的小娘子与人哭诉,说自己的新婚丈夫夜里常唤一个死去女人的名字……”
繁漪“哦”了一声,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意仿佛被素白窗纱挡了挡的天光,越来越冷白,最后凝成一抹邈远的深沉,如旋涡要将人吸进去:“你这糖人买的实惠,以后批准你可常常溜出去买零嘴吃。”
春苗会意,笑眯眯“嗳”了一声便出去了。
晴云见她一阵风似的,忍不住叱道:“给我好好走路,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
春苗赶紧换成了小碎步,还不忘回头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晴云:“……”想打人!
隔了两日。
正好太夫人和各房的人都在行云馆,陪着繁漪说话的时候,云海终于大摇大摆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看明间坐满了人,便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坐下了。
他通常都在府外头晃荡,但因为生的实在美貌,女眷们不熟悉,却也都认得他。
加之最近外头的流言也传的离谱,见着他,微表情都很精彩。
云海也懒得理会,只侧眼瞧着小丫头们立在廊下窃窃私语着,对旁的没兴趣,都是吃食啊首饰什么的。
蓝氏不屑的瞥了云海一眼,扬了抹冷笑道:“听说外头都在传我们侯府的小厮对太子爷死缠烂打的,大嫂,该不会就是他吧?”
太夫人看了眼站在门口,沐在阳光里美得不真实的云海,转头看向繁漪,温和道:“这话怎么说来着?”
繁漪招了他到近前瞧了又瞧,看他好好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
她来不及挽回自己的母亲和胞弟,这小东西于她而言,便是对往日与来日的救赎,是万不能失去的。
她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微微一笑,同太夫人道,“我同这孩子有缘,他无父无母,就收了做义弟。原是个贪玩的,同谁都能玩到一处去,怕也不过是误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