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我觉得,她越是咬着不肯说话,越有可能就是她拿走的。”
繁漪含笑道:“小丫头越来越聪明了,那她……”去舀红豆的动作一颤,接下来的话被丈夫的暧昧举动给惊的全给忘了,“你……”
琰华的动作很顺,收了手便把沾了牛乳的指腹送进了嘴里。
看到妻子那双乌墨天空下最美丽星子般的眸中的震惊,琰华自己也愣了一下,但动作要收回来好像也晚了:“……牛乳、很香。”
繁漪手中的汤匙是定窑白瓷,轻薄润透如玉一般,一颤时便磕在了盏壁上,仃了一声,清越悦儿,却忽叫她想起了他曾在亲热时给自己用过的一物,伶仃起来便是这般声响。
索性扶着的盏有些烫,这才把她来回了神来。
面上微红的嗔了他一眼,话音越说越小:“那边就有,你吃、吃我的做什么。”
琰华见她那含羞又娇软的模样,立马有种摸不着北的感觉,嘴角的笑色尤显轻飘飘的,伸手就要去摸妻子的小手:“要不要云奴喂?”
春苗对她们的亲密举止,依然处于震惊中:“……”就这么恩爱吗?
繁漪啐了他一声,拍开了他的手:“你、你吃你的去,我自己会吃。”
晴云已经习惯了站在一旁看这位清冷郎君的举动越来越露骨,也没春苗那么震惊了,但瞧着主子还没吃几口,少不得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情意绵绵。
转开了话题,轻声道:“那丫头可真是做得一手的好戏,能忍能演,一年多里半点不漏端倪,更是狠得下手,竟然亲手毒杀了韩秀禾。”
繁漪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有些人为了自己所谓的信仰,父母亲眷都能杀,何况一个男人。这么久一来只是一场演给我们看的戏码,那么双喜对韩秀禾也是不会有感情。她能做到这个份上,大约是受过姜元靖什么天大的恩惠。不过如今也只是具尸体了,不重要了。”
春苗虽年纪小,但十分机灵会看颜色,手中拿着公筷,观察着主子的眼神,见着繁漪多看了一眼那道梅枝玉藕,没动:“梅枝酸甜开胃,可玉藕不好克化,姑娘已经吃过一片了,不能再吃了。”
雪白的藕片口感脆嫩,浇上熬的浓稠的深紫色梅汁最是开胃。
繁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转头去看丈夫,微拧的眉心显得可怜兮兮:“再吃一片,就一片。”
琰华稍微动摇了一下:“那、就一小片。”
然而春苗小丫头很不好说动,竖起手指晃了晃:“不可以哦!”
繁漪嘟了嘟唇:“……”多了个管家婆。
不过也知道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自然不会真的生气了。
春苗胖乎乎的肉手手轻轻抚了抚心口道:“其实这会子想起来,我还是感到后怕,咱们身边竟埋了这么一颗棋子。当初查底细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发觉。可见侯府里还有多少咱们察觉不到的黑手,等着随时伸出来害人呢!”
初夏的夜如水凉。
月光静谧地铺满了亭台楼阁的每一个角落,一丛丛绯红的海棠花静静而开,绚烂至寂寞。
繁漪沉幽的眸映着那抹冷冽的绯色,扬了一抹慵懒笑色:“姜元靖绝对不会只是在前世子死后才生出的野心,这样的黑手在这座府里还多的是。”
琰华看着妻子,关于这一点,他们两个是没有讨论过的,但很显然是想到了一处去了:“端看这两年来一次又一次的主动算计就可知,坐等机会落到头上,绝对不是姜云靖的做事风格。”
晴云和春苗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之色:“所以,有可能连前世子都是他杀的?”
繁漪搁了勺子,端了木樨映月纹的茶盏慢慢吃了口清水。
指腹闲闲抚着杯盏釉上彩凸显的纹理:“我也只是猜测。不过这世上有的是让人死于无声无息的办法,前世子不就是看遍了名义都没有查清病从何来么!”
是当初去吃席回来堵在正阳街时,坐在马车内无聊,撩了车帘无意中瞧见街边铺子里摆放着的。
就那么一眼,琰华便放在了心上,下衙回来时给她买了回来。
釉上彩在如今繁复而讲究的烧瓷工艺中是最不值钱的,只是她喜欢这一套茶具的花纹,也喜欢送她茶具的人,所以偶尔会拿出来用一用。
琰华看着她的指腹慢条斯理的抚触这木樨纹,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忙端了清水也吃了两口,轻咳了一声道:“当初送慕文渝上路的蚀心草就是个好东西。”
繁漪看着他:“怎么了,嗓子里不舒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