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熙怀疑的眯着眼看着丈夫的表情,但凡有一点点的虚假就要小辣椒脾气就要上来了:“真的?”
洪继尧失笑:“咱们身边的那些长辈,看着像是会对对手心慈手软的人么?我自小在她们身边长大,自然也是秉承相同的心思,敌不惹我,我不动,若敢伸出手来,我必让他们没机会把手收回去。”
怀熙见丈夫眉目坦然,并无矫饰之意,方缓缓笑开:“这还差不多!”
凤梧和琰华投去怜悯的目光:“……”在妻子的心目中地位还不如表妹,可怜。
洪继尧突然觉得很心酸:“……”看来还需多多努力了。
得到丈夫与自己同一立场的怀熙很高兴的开始继续八卦:“可她们两,一个是大将军的嫡女,一个是侯爷的庶女,论身份其实不相上下啊!怎么就肯定赵国公府会让傅紫月为吴征之妻呢?”
繁漪正端着茶盏,听到此节,嘴角弯起新月的弧度。
在那一瞬间的安静里,唯有跨院里的唱词如溪流潺潺而邈远流淌在空气里,连守在半月门下的女使的身影也被光线拉得很长、很长。
捏在手中的杯盖轻轻一松,直直磕在了杯沿上。
白瓷的茶盏轻薄润透,就这样一碰,声音清脆而凛冽,让人对答案本身蓦然一震:“傅紫月有疾。”
镇抚司的人能查探到许多官宦府邸的秘密,而傅家的这件事正巧凤梧知道有些。
且很巧,当时傅家是求到长公主满前,请动了盛老先生去医治的,所以姜柔作为老先生的土地也知道。
她徐徐道:“傅紫月小时候爬树,从树上掉下来时左脚脚踝正好砸在了一块石头上,尽碎,之后虽然求了师傅去医治,但因为伤的太重,还是留了后遗症,一到湿冷或换季时节就会发痛。左腿便比右腿发育的艰难些,有点长短腿。”
怀熙惊讶的张了张嘴:“瘸的?真是没看出来。”
繁漪缓缓拨弄这手腕上的翡翠珠串,在明晃晃的光线里如一汪澄净凝萃的碧波幽晃,碧莹莹的,如同她的话一般沉静:“我仔细观察过她所穿的鞋子,其实能看得出来鞋底的薄厚是有所不同的。”
怀熙了然的点头,又不明白道:“那身有残疾,岂不是不如姜沁月了?”
屋外高耸的梧桐树上趴着许多墨婵,重复着单调而尖锐的叫声,一声又一声的蚕食着时光。
繁漪眸中含了一抹澹澹冷漠,意味深长道:“即便出身再高,有残疾、病痛的姑娘婚事往往都只能是低嫁。可又有几个能甘心呢?那么,想让自己有一桩满意的婚事,她又将如何做呢?”
怀熙恍然大悟:“她和姜沁昀一样对吴征投怀送抱!”旋即瞪大了眼,高高的抬起手,然后落在了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她该不会……怀孕了吧?不然没道理吴家最后会让她为正妻。”
繁漪伸手揉了揉她软乎乎的面颊:“你好聪明哦!”
这手感真是好,瞧着也只是丰腴而已。
再摸摸自己的脸,捏不出肉来,也不知每日厨房那么忙忙碌碌的做出那么多菜色都吃到哪里去了。
怀熙嗔怪的拍开她的手,眼底又有深深的疑惑:“不过我们都不知道这事儿,想是傅家一向把这个消息蛮的很好的,你们知道不奇怪,吴征怎么会知道?”
繁漪淡淡道:“为了确定姜沁昀是不是能把自己作死,我会去调查她和吴征有什么动作、与谁来往,自然也便探出了他和傅紫月的事。吴征既是有野心之人,自然是时时处处揣着心思观察窥探,已达到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并不奇怪。”
怀熙这样一听就明白了:“只要吴征假装无意得知傅紫月腿疾而无怜悯与嫌恶之色,便足以让傅紫月心中生出好感来。与其嫁给一个姿态未知如何的男子,起码吴征相貌俊秀,也不是混吃等死的那种世家公子。”
繁漪眼底有淡淡的云影:“吴征十分懂得女子的心思。”
姜柔眉似蝶儿纷飞:“傅紫月做了什么,这个丫头的心思可不如她的长相一般平凡呵!不可能与吴征有了首尾还不声不响的。”
繁漪慢慢道来。
傅家的长房是庶出,当家掌中馈的是二房夫人,也就是傅紫月的母亲。
原本虽有明争暗斗,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还算和睦。
半年前傅大将军为长房的嫡长女傅明月寻摸了一门婚事,是清河崔氏族长的嫡次子,乃是真真正正的豪门大族,定国公太夫人便是出自崔氏一族。
谁知道相看的时候男方看中了来看热闹的傅紫月的姐姐,即便傅大将军有去男方为傅明月争取过,但男方不肯改变心意,便只能定下了傅紫月的姐姐。
之后两房更是水火不容了。
为了报复二房,傅明月母女没少算计二房的姑娘,想让她们也尝尝丢脸的滋味,只是每一次成功的。
这个大家都有所耳闻,便催她讲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