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拿团扇在她手背上扑了一下:“少来。你们也没什么交集,平白无故的,去主意她干什么?”
繁漪正经道:“这两天瞧着姜元靖神神秘秘的,盯他身边人无意中发现的。”
总不好告诉她,因为她们重生回来的,这些都是从前世里得知的吧!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还很有可能被当做疯子傻子。
还是,拿“凑巧”与“不经意”去解释吧!
姜柔有点怀疑,但她也不去追问了,谁还没点儿秘密呢!
慢慢扑棱了两下扇子道:“姜元靖也知道?看来隆庆王府的动作并不隐蔽啊!怎么的,还想做便宜丈夫,当了隆庆王府的女婿么?”
繁漪淡淡一笑:“蓝氏已经死了,他自然得为自己打算了。不过我猜,他未必会选上和安。”
姜柔到底是心思机敏之人,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了:“怕文家趁机先除掉他么?如今府里的风向全倒向了你们夫妇,文家会怎么做,倒还真是说不定了。”
微微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来,眉梢便缓缓扬了起来:“不过前几日我倒是在贺家门前看了一出好戏,也不知会不会有所关联了。”
凉亭里置了两支硕大的缸子,炎炎烈日下原本雕刻精美的冰雕早已经面目全非。
繁漪伸手在化出的冰水里划拨了两下,凉意自指尖慢慢散开,十分舒心:“怎么?”
姜柔抿了口茶水,润泽了一下暴露在夏末空气里的唇,手上的珐琅嵌玛瑙粒子的手钏闪着幽微的光泽:“叫做:邵氏生的孩子的爹究竟是谁!”
邵氏?
繁漪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想起那个一厚脸皮著称的邵家来。
说那邵氏被晋家甩脱之后,名声也坏了,使了银子托了京中有名的媒婆去物色夫婿人选。
媒婆的嘴,骗人的鬼,衣食无忧可以说成家财万贯,刚考了个秀才便说来日定能为官做宰!
但邵家也不是吃素的,可不要看什么未来的前程,就是的现成的高门大户才行。
媒婆看着银子的份上只能接着找,倒确确实实是替她们找了个高门郎君,聘的是结发妻子,正室夫人,说他足可登高处,手可绘星辰,是真真正正的风流公子!
结果一瞧,人家年近四旬,还中了风,走路直锵锵地翘脚,手抖如泼墨。
至于风流,那估计指的是哪位老大哥闭不上的嘴角便哗哗的流下的哈喇子了!
邵家父母倒是认真考虑了这桩婚事,毕竟别人家都躲着她们,而人家门槛儿比自己家高啊!
一个中风偏瘫娶了她们家如花似月的嫡女,可不得好好善待着,给老丈人家弄些好处了?
但邵氏不甘心就这么嫁了,于是就开始四处打听京中高门家的风流公子寻常都去哪里游玩潇洒,之后很快就搭上了行太仆寺卿贺家的公子。
两个人一个敢脱敢缠,一个不睡白不睡,结果肚子里闹出了人命官司。
贺家自然晓得邵氏曾被人“捉奸在床”过,可他们没有晋家那么顶得住,怕邵家到自家门前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回头再把家里的女儿给连累了,只能点头把人娶进门来。
说来,她们还都去吃了喜酒呢!
只是邵氏自进了贺家的门就一直被婆母压着,便也没了动静。
虽然说得拗口,但沁微也听懂了,毕竟闹出“捉奸在床”这戏码还是在侯府呢!
呐呐了一声:“冒出个便宜爹来?这姑娘的人生可委实精彩了些。”
繁漪抚了抚隆起的肚子:“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奉若接口道:“有个男的找上门说邵氏生的那孩子是他的!还把他和邵氏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勾搭上的、又是在什么地方苟且的,都说的一清二楚,推算了一下,邵氏的孩子还确实就是在那个时间段里怀上的。那男的坐在贺家府门前敲锣打鼓的嚷嚷,让贺家把孩子还给他呢!”
沁微呆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果然脸皮够厚,日子才能活得那么的高低起伏了!
连无音眼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话说这几日春苗也少出门了,几个丫头就不错眼的盯着她的肚子,大约就是如此才错过这场好戏了。
繁漪可以想象那场面有多精彩了:“谁指使的?”
奉若朝东南方的位置指了指:“后来我去打听了一下,据说被拖进去之后打了一顿,那男的就招认说是……闻国公府的盈姑娘。”
沁微知道文芙盈同文家其他人不同,与繁漪也是十分亲近,皱眉道:“怎么会扯上她?”
繁漪轻轻一笑,一双沉幽的眉目静静的,辨不出颜色:“当初邵氏勾引的是文芙盈的未婚夫,不能顺利进晋家的门又是文芙盈不肯松口的关系,倒也顺利成章。且瞧着吧,就要有好戏要上演了。”
晴云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听说今儿一早五公子就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