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岁的小妹妹,真的太小了。
“我啊,还是喜欢大一点的。”
游辰在心中默默补充,我说的是年纪大点。
昨晚留宿的周姐,就很符合他的要求。
十五岁嫁人,第二个月就死了丈夫,当了十多年寡妇,二十七八年纪。
“正是知道疼人的岁数啊。”
走出前丁巷,拐到南城新安街。
县衙就设在新安街当中。
朱红色大门内,县尉黄启法坐在公案后面。
他五十不到的年纪,身材矮壮,蓄着浓密的短须。
“早啊,黄叔。”
看见游辰走来,黄启法皱起眉头,叹息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游辰的原身,母亲为他难产而死,父亲在他六岁的时候上山打猎,遇上熊瞎子,重伤后没撑几天就去世了。
临死前,游辰父亲将他托付给黄启法。
他俩是战场袍泽,生死之交,再加上黄启法和妻子没有生育儿女。
因此,将游辰当成亲生儿子般看待。
“你长得俊朗,加上有我保媒,县城里的黄花闺女都想嫁给你。”
“干嘛夜夜住在寡妇家里?”
黄启法老调重提,游辰的婚姻大事是压在他心口的重石。
只有看到游辰娶妻生子,将游家香火传递下去,他才觉得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黄叔,我身为捕快,自然要为南岭城的百姓着想。”游辰笑着说道。
“那些黄花闺女,没了我,还可以嫁给别人。”
“可县城里的俏寡妇,夜夜枯守孤灯,多么可怜。”
“我只好挺身而出,为南岭城的百姓做出贡献!”
游辰说得大义凛然,黄启法的脸憋的发紫,却没有再说什么劝解的话。
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还能说得义正言辞,黄启法都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婶子早上烙了麦饼,拿去吃吧。”
黄启法从桌案下面提出竹篮子,盖着棉布。
游辰揭开棉布一角,热气腾出,满是肉香。
“肉馅儿的?婶子对我太好了。”
游辰抓起一张塞进嘴里,提着篮子往外走去。
“去哪?”黄启法问道。
“黄叔,我点过卯了,回家休息。”
游辰摆摆手,身影消失的飞快。
“这小子,还说当什么捕快,造福一方?”
黄启法无奈坐下。
他是县尉,主管衙门,负责破案追凶,治安救灾的事情。
官职不大,事情又多,但好歹是南岭城的三把手,官职排在县令县丞后面。
黄启法原想,再熬几年,将游辰提拔上来,从捕快升到捕头。
等到自己告老还乡的时候,上下走点关系,将县尉的官职,交予游辰来做。
可是,游辰十五岁当捕快,今年十六。
一年时间内,不要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每天到衙门点个卯就走,连闲事都懒得理会。
态度如此懒散,就算当了捕头,怎么以身作则,带领手下的捕快们?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捕头刘雄快步走入,他身形高壮,露在外面手掌指节粗大,发着青黑色。
指尖处满是老茧,显然精通爪功。
他的身后,数名捕快抬着担架,有一少女浑身泥泞湿漉,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
黄启法腾的站起,瞪大眼睛问道:“刘捕头,发生什么事了?”
“黄县尉,我带人巡查河堤,发现河水浑浊暴涨。”
“河水中满是杂物,除了树枝木板,还有牛羊和人的尸体被冲下。”
刘雄顿了顿,接着说道。
“昨晚后半夜,黄县尉应该有听到雷声吧?”
“嘶!”
黄启法倒吸一口凉气,眼眸转动,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南岭城处在大月朝东南角,山林密布,潮湿多雨。
现在正是盛夏,如果山中突下暴雨,雨水汇聚冲刷。
将山体冲塌的话,山脚下的村子就要受灾。
“这女娃子趴在木板上,侥幸没死,被我们捞了起来。”刘雄指着担架上的少女。
“快,煮姜汤,救醒她!”
南岭城外的河堤上游,遍布十几个村庄,只有将少女救醒,才能知道是哪个村庄受灾。
“黄县尉,属下还有一事禀告。”刘雄犹豫几息后,说道。
“何事?”
“上游冲下的尸体,有一些是干尸。”
“无论是人的还是牛羊的,都是形容枯槁,好像……”
“好像是在沙漠中脱水致死一般。”
按理说,暴雨中致死的人或者动物,都是溺死居多。
哪怕不是溺死,在河水里泡了半夜。
尸体应该表皮膨胀,发白,手脚处皮肤褶皱。
现在,尸体的表现反常,内里含着古怪。
听到刘雄所说,黄启法面色煞白,瞳孔凝缩,似乎想到某些事情,又不敢确定。
“尸体呢?”
“我怕发生瘟疫,尸体没有拉进县城,都堆在河堤旁。”
“嗯……”
刘雄的做法没错,黄启法快走几步,思索着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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