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听闻焦顺为了推行新政,被守旧势力逼得不得不南下两广,她莫名竟就感同身受起来。
这两日着实为此气恼了几回。
而每每过后,她又悔恨自己不该站在焦顺的立场上想事情,但在无形之中,却已经认可了焦顺能吏的形象。
“嘁”
见女儿说的义正言辞,赵姨娘却并不买账,在圆凳上翘起一条修长笔直的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道:“我早说这事儿算不得什么,你就是年轻见识少,大宅门里腌臜事儿多着呢,别说咱们是和外人,就亲爹亲兄弟也不是没有”
“姨娘!”
探春厉喝一声,直接上前拉开房门道:“我这里容不得那些腌臜,姨娘还是去别处说吧!”
“嘁”
赵姨娘原本想扯几句宁国府的旧闻,被女儿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也只得起身愤愤不平的往外走。
等到了秋爽斋外面,她下意识望向清堂茅舍的方向,嘴里愤愤道:“且让你再逍遥一阵子,早晚我要揪出你的狐狸尾巴、扒了你的狐狸皮!”
“阿嚏阿嚏”
东跨院里,邢氏正赌咒发誓自己绝没有私藏体己,忽就连打了两个喷嚏,于是忙用帕子遮住口鼻。
贾赦有些嫌弃的往后躲了躲,再次环视了一圈,见能翻的地方都已经翻遍了,除了几两碎银子之外再无收获,便也只能悻悻的拂袖而去。
邢氏目送他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心道亏得自己把银子都投给了焦顺,不然只怕又被贾赦拿去花天酒地了。
想想焦顺足足许诺了两倍的回报,她便求神拜佛,满心期盼着这良人能尽早归来。
宁国府。
贾蓉送走焦顺之后,又陪着父亲贾珍用了晚饭,这才施施然回到家中。
进了院门就见两下游廊里,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丫鬟婆子们依旧穿花蝴蝶似的,不住从里面捧出东西来,分门别类的往里装。
贾蓉见状,便扬声吩咐道:“太太的东西都先归置在一边儿吧,先只收拾爷的行李就成。”
说着,迈步进了堂屋。
堂屋里许氏已经得了禀报,慌不迭的迎上前追问:“大爷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我的行李不用收拾了?”
贾蓉绕过她往罗山床上一瘫,混不在意的道:“我左思右想,你还是留在京城的好。”
“什么?!”
许氏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攥着帕子捧着心口质问道:“爷说好了要带我一起的,我娘家的五千两银子都”
“你还好意思说!”
贾蓉突然来下脸来:“你家是盐商出身,身家何止百万?拿这么点儿银子出来打发叫花子呢?!再说了,我又不是白拿,到时候你娘家还有的赚呢!”
说着,起身不耐烦的将手一摆:“事情就这么定了,你留下来好生服侍老爷太太。”
话音未落,人已经挑帘子进了里间。
许氏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心中对贾蓉最后一点儿期许,也消弭的无影无踪。
“奶奶。”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贴身的大丫鬟从屋里钗斜散乱的出来,凑过来悄声道:“我方才听说蔷二爷是求了太太,这才得以留在京城的,您何不有样学样”
这丫鬟虽被贾蓉占了身子,但却清楚是个贾蓉靠不住,故此心思仍维系在许氏身上。
许氏迟疑道:“可、可太太一直不怎么喜欢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许多?”
那丫鬟苦口婆心的劝道:“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许氏听她这话在理,况且这也是她如今唯一有可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了。
于是连夜寻到尤氏院里跪地哭求。
见她实在可怜,尤氏倒也动了恻隐之心,可最后却只能无奈的表示:“我的事儿也瞒不过伱,干脆就实说了吧,你焦叔叔若在京城,我庇佑你自然不难可如今他也要跟着南下,我能护住芎哥儿就属不易,那还管得了你?”
许氏就此彻底绝望,一晚上哭的眼睛跟桃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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