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禀报的是刘长有。
据他奏报,各坊工人虽然多有牢骚抱怨,但官吏们得到通知后弹压尚算得力,目前还不至于闹出什么乱子来。
至于纠察队那边儿,因受朱涛被绑一事刺激,各工坊的提举、大使没少往纠察队里掺沙子,若有风吹草动自然也瞒不过他们。
这对于焦顺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他原本打算依靠工读生和纠察队,弄出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但按照如今的发展来看,各工坊的官员只怕都不会允许纠察队做大了。
可也没法子,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如今若不设法拘束住纠察队,谁知道还会不会冒出陈万三和李庆这样自作主张的人?
想到陈万三和李庆,焦顺又把目光投向了杨洪庆。
杨洪立刻庆躬身一礼,道:“回禀老师,这阵子有不少同窗曾找到学生,希望学生能带领大家做些什么,不过都被学生安婉拒了同时学生也已经暗示他们,老师如今正在谋划万全之策,请他们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顿了顿,又赞叹道:“老师如此相忍为国,日后倘若传出去,必然令那些读书人愧煞!”
嗯
这倒是也是个自我吹捧的新思路。
虽然焦顺本身目的是为了保全自己,可抛开暗地里那些小动作不提,从大面上来看,也确实起到了相忍爲国弥合衝突的效果。
就在焦顺四十五度角仰望,摆出一副知我罪我,在所不计嘴脸的同时。
某个隐秘的角落里,一个年轻人也正在台上康慨陈词:“那些腐儒妄谈大义,却不知时代早已经变了,洋夷船坚炮利侵我国门,错非是太祖遗泽、今上振奋,靠那些腐儒的空谈难道能击退洋夷不成?!怕只会丧权辱国,再现北宋靖康之耻!”
说着,那年轻人振臂高呼:“当其时也,今上才是大义,新政才是大义,君等才是大义!”
台下一众工读生受其感染,也纷纷振臂高呼。
但在这狂热的气氛当中,却有一人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悄默声的离开了此地。
这人一路辗转游逛,直到天色渐晚,这才从后门进了镇国公府。
勇毅伯牛继宗早已等候多时,见了此人立刻询问道:“事情如何了?”
“爵爷放心。”
那人深施一礼道:“我已暗中为其造势,如今工读生上下一心,必是要闹上一场的!”
“好好好!”
牛继宗抚掌大笑:“当真是天助我也,原本我还想着如何挑拨那些读书人,却不料竟有人先我一步扇动那些酸丁,如今各家书院也是群情激奋,正是让他们针尖对麦芒的好时候!”
“不拘胜败,陛下和士人之间的嫌隙都会加深,届时再靠那些无官无职的泥腿子,又能济的了什么事?还不就得依仗我等开国勋贵为其张目?”
“那些腐儒窃据朝堂日久,也是时候换一换人了!”
说到这里,牛继宗又咬牙切齿的吩咐:“那大理寺少卿柳芳原是理国公府嫡出,又仗着外戚身份才得了超拔,不想如今却整日与酸丁们厮混,反将我等视为路人一般,正好他这回做了主审官,你若得了机会,不妨给他些难堪!”
那工读生闻言目光闪烁,显然对这个临时差遣并不太乐意,但口中却是慨然应诺,又道:“只要爵爷恩准将家父列入族谱,小子便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这有何难?”
牛继宗哈哈大笑,暗里却藏了几分戏谑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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