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去做什么?
薛姨妈一时好奇心压过了慌张,竟是手也不抖了腿也不软了,几乎没怎么多想,就亦步亦趋的追了上去。
她跟着焦顺走了一阵子,却发现竟全都是自己走过的小径,而且再往前,就是自己偶遇王熙凤的地方了。
等等?!
薛姨妈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怎么偏偏就这么巧,凤丫头跑到这偏僻所在,顺哥儿也
不能吧?
她心下掀起了滔天巨浪,眼见焦顺转过山道,下意识加快了脚步紧追在后。
谁成想刚转过弯,竟就与焦顺碰了个对头!
“啊!”
薛姨妈惊呼一声急忙刹停,却不料用力过猛,脚下一个磕绊止不住的向前扑跌。
“咦?”
焦顺也低呼一声,慌不迭伸手去扶,结果却慢了半拍,只等薛姨妈柔弱无骨的身子撞上来,两臂才堪堪合拢,恰恰将其锁在怀中。
“啊!”
这一撞两人又不约而同的低呼起来,薛姨妈是羞窘交迫的痛呼,焦顺则是惊叹于那叠到了极致的肉甲。
可惜薛姨妈痛呼之后,立刻挣扎着想要站直身子,焦顺又不敢强迫,只能眼睁睁瞧着神装得而复失,然后装出一副尴尬又意外的嘴脸:
“姨妈怎么在这里,还走的这般急?”
这自然是明知故问。
作为一个拥有丰富偷香窃玉经验的焦顺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薛姨妈业余到极点的跟踪?
他方才就是刻意等在拐角处,给薛姨妈来了个出其不意。
“我、我、这”
薛姨妈不知自己早已漏了行迹,又经历了方才那尴尬的投怀送抱,双颊发烫口舌僵硬,支吾好一会儿才故技重施的反问:“你又为何来此?
焦顺立刻往山上一指,苦恼道:“前阵子与宝兄弟闲逛时,在这附近瞧见个一朵花颜色形貌极好,只可惜当时还没能长开,所以这回来了,
就想折下来送给湘云妹妹,结果转了半天竟找不到了。”
见他说的恳切,薛姨妈信以为真,暗道自己还真是荒唐,怎么竟学了姐夫贾政,胡乱怀疑起顺哥儿来了?
当下她稳了稳心神,从袖子摸出用帕子包裹着的木雕递给焦顺,鼓起勇气道:“这东西你、你
焦顺一看那轮廓,就知道是自己送出去的木雕,同时也终于明白薛姨妈为何会埋伏在怡红院门外,又悄悄跟踪自己来此。
这明显是把东西退给自己,可是为何要隔了这么多天才还回来?
焦顺心思电转,说时迟那时快,不等薛姨妈把话说完,他便猛然将木雕和薛姨妈的柔荑一起攥住,满臉激动的道:“原来、原来姨妈單独来此,竟是要还礼的么?我、我我以为那日是唐突冒昧了,谁成想、都成想”
眼见焦顺攥着自己手,激动的都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薛姨妈是既羞臊又尴尬,却也只当是自己的行为引起了焦顺的误会,倒并没有因他的轻薄举动而恼怒,一面用力挣扎,一面慌张道:“别、
你、你误会了!这、这不是哎呀,你先松开!”
她一时挣不开,直羞急的跺脚娇嗔,这青涩少女的情态与那熟透了的体态交织在一起,原本应该是十分违和才对,偏在薛姨妈身上竟就浑然天成别具一格。
就像是枚鲜嫩清脆却又肥美多汁的果子,诱的人口舌生津。
焦顺虽恨恨不舍,卻还是急忙松手,顺势又倒退了半步,一脸诚惶诚恐的道:“我是方才太高兴不对,是太冲动也不对!”
“总之,我、我绝不敢对您不敬的,自从那日蒙您说情救了我一命,您在我心里就如同观音大士一般,慈祥聖洁美艳大呸呸呸,我不是那个意思!”
焦顺说着,又往后退了半步,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薛姨妈,继续结结巴巴的道:“如果您有意垂怜我、我我若是我误会了”
说到这里,竟又颤颤巍巍往前凑了一步,伸手想要去接那木雕。
薛姨妈本就被他这些似乎大逆不道,又好像处处克制的话,弄的心头狂跳不已,见他想自己伸出手来,下意识就把木雕缩了回来。
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正要解释说明一番,再把东西还给焦顺,不想焦顺脸上却显出极为失望的表情,猛地躬身一礼,大声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姨妈不要怪罪!”
说着,转身飞奔而去。
薛姨妈来不及反应,只能张大了嘴,目送他消失在小径转角。她低头看看手里用帕子遮住的木雕,一时心里竟不知该如何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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